第四十五章 往事的安魂曲（一）

「……」

我自心底里觉得，这个问题对于她而言或许有些残忍，却并没有什么理由，也许这就是我的第六感吧。其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很像问出来了，但其实也的确说出了口，只是得到的都是含糊其辞的说法，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信息，或许那个时候，念海自己都不怎么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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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离真相最远的却只有我。

我们诞生自同一时刻，行走在同一片土地上，做着同样的选择。

见证着同样的绘卷。

无论是人性的丑恶还是那些至纯之心，善与恶的对立，光与影的交错，都如瑰丽的珍宝般令人神往。

我们有着同样的思维，同样的感受，同样的躯体，只是因此而连接的两个不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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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我们或许并没有什么不同，并没有什么隔阂。

始终觉得，我们都是“我”。

在不知不觉间，我们的鸿沟却突然被无限地拉大。

她给我的帮助，带给我的指引，身上的谜底，似乎都越来越“明目张胆”。

只是我不能去戳破，不愿去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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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去知道。

想去知道她的所有，“我”的所有。

我们都是“我”，是构成“虞千羽”的所有。

即便如此，我们却似乎仍旧对彼此一无所知。

不……不对，是我对她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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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这个比较危险的时候。

不正是一个“摊牌”的好时机么？

我会一直等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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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记得曾经我们说过的，会毫无保留地、共享全部」

……

「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好像全部对于你来说，有些过于庞大了。」

「尽管我也是一知半解……但很不希望，你去了解那‘一知半解’」

「怎么说呢，那对你来说，有些太残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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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蓦然，种种思绪浮现在脑海里流转，却纠缠，盘旋，打成一道死结。

“笨蛋，我什么时候有说过我会害怕这些杂七杂八的。”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笨蛋。

不会是最后一次的。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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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或者说，我的记忆的主人叫葛伊丝」

「她诞生自世间最温柔的翎羽之下，她的人生本顺畅而又自在」

「玫瑰亲吻她的脸颊，她如普通的女孩般羞涩」

「上帝赋予了她一双靓丽的眼睛，她在炽热与冰寒上起舞」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母亲死去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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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葛伊丝。

一个被命运“眷顾”的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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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如烈火般灼烧，烈焰为其雕琢殷红的色彩。

右眼如堕寒冰，玄冰为她渡上绝艳的幽蓝。

只是恶鬼抚摸天使稚嫩的面庞，扼断了她所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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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洁的灵魂就此降临，并赋命为——

葛伊丝·德尔·卡桑提亚

那一天，卡桑提亚家族鲜少地充满了生机。

只因他们的小公主就此诞生。

诞生在这个充满罪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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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前的柏林

（PS: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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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轰轰烈烈的战争席卷下，欧洲就显得很是热闹，时不时传来哪个国家被夺走土地的消息，令人心生怜悯。

贵族王侯们的生活雍容奢华，几千万欧元的酒杯在他们的手上也不值一提，上等品质的鸡尾酒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摇晃之后，因碰撞传来清脆的声音，主人们便只是轻抿小口，隐藏着污垢和肮脏的优雅而气派的贵族生活便这样简简单单地传到了各个阶层的严重。

德意志共和国，当时可以称得上是王者的国度，那些虚伪的贵族明面上一派祥和，实则背地里明枪暗斗，为了谋权篡位更是不择手段，只是在这样恶心又压抑的环境下，却诞生了一位小公主。

而这位小公主，就是葛伊丝。

年幼的葛伊丝等着清纯的眼睛，好奇地看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如同普通的人类幼崽一般，对这个充满魅力的世界感到陌生和雀跃。

从早到晚都喋喋不休，奶声奶气地询问着有关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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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pa, was ist das Weiße am Himmel?”

（爸爸，天上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啊）

“Oh, mein lieber kleiner Engel, das sind Wolken, die tropfen können.”

（哦，我亲爱的小天使，那些是云朵，是可以滴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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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 Papa, sieh mal, diese kleine Ameise ist so zäh!”

（哦！爸爸，你看，那只小蚂蚁真顽强啊！）

“Unsere kleine Prinzessin ist auch sehr hartnäckig.”

（我们的小公主也很顽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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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小小的葛伊丝瑟缩在母亲软软的怀抱里，睡的香甜。

女人穿着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雍容华贵，只是简单得穿了件白色真丝长裙，裙摆盖过她的膝盖，深棕色的长发散发着薰衣草的香味，眉目间透着慈爱和善意。

小葛伊丝也同样会经常问妈妈，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这位妈妈却总是笑而不语，也未曾表露过一次害羞。

她的父亲名叫奥菲里斯·卡桑提亚，母亲名为伊珊娜·卡桑提亚。

没有错，他们的确是近亲结婚。

卡桑提亚家族一直以来都有很奇怪的习俗，便是为了保留更加纯正的血统，他们只会允许在家族内部繁衍后代，以至于每一轮的交配所能得到的健康孩子并不多。

如若是几百年后的今天，我们或许可以解释。

但那是到处充满了封建愚昧气息的时代。

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会阻止，循环往复。

那个时代就是如此。

黑暗，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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