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霉神的眷顾

/

在手轻点冰冷的水面的一瞬，我便已经反应了过来，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奇怪的举动，打算将手抽离回来。

但正当我想要抽回来的时候，橘子却突然开口。

「不对」

我的手顿在半空，不明所以的蹙着眉，重新将手放了进去。

「仔细感受下，这一片的水不太对劲」

我屏住呼吸地感受着包裹着我的手的寒凉，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一场，我知道，橘子这么说有她的道理，但以我自己的能力要想看出或者感受出什么还是有点吃力，况且现在，对于橘子的神秘，我也见怪不怪了。

橘子似乎很是无奈，她又接着补充道:

「水的流向，这里的略微有点不同」

「或许你可以试着摸下岸边的墙壁」

这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我很快便采纳了橘子的意见，废力地弓着身子，向岸边抹去。

触碰的一瞬间，我却疑惑地皱起了眉，嘴里忍不住轻嗯了一身。

“这里怎么——”

不是石壁的触感。

这里的“石壁”要比普通的围水石壁更加圆润，光滑，只是在水上我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我摸到的也仅仅是距离水位线不足一米的地方，尽管如此，也是相当的危险——毕竟我现在的姿势，可是很容易掉进去的啊。

整艘船由于我的动作而微微倾斜，在这不知道有多深的莱茵河上轻轻摇晃着，我生怕这个船翻了，急忙抽回了手，坐了回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差点就下去喂鱼了……

/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我要怎么在水下看到里面的东西呢？

“……”

我看了看天上，原本应高高挂在最高处的太阳已经下移了一大截，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活动。

“啧，这里周围还是有不少人的，要怎么才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这儿搜寻呢……”

我摇了摇头，突然又想起来一个严重性的问题——她好像，没有拿类似于游泳镜一类的东西吧。

“……”

“呃啊——！”

难以想象，自己都在搞什么啊，出远门能什么重要的都没带。

我痛心疾首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半蹲在狭小的船只里，良久，我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看了眼船内已经升至一厘米的十位，以及——

船底的那一个小开口。

……

！！！

我******

我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干得好！”

然后面无表情的把船“挪”回那个小小的，有些破旧码头，和船夫简单解释了几句便骂骂咧咧地往村里赶。

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

----

「喂」

「别等到以后了，现在就给我把名字改了吧」

「真受不了你这一口一个橘子」

-

“好的水水没问题水水！”

-----

我奔回霍格尔的小屋子，偷偷绕过他本人的房间，向我临时居住的厨房小床走去，一股子呛鼻的味道涌来，但并不至于无法接受，我放低了呼吸频率，翻找着我带来的为数不多的、没用的东西。

“啧，好像都没什么用，水水，快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怎么搞。”

「……你改口倒是改的挺快」

如果她是另一个人，或许真的就一个白眼反过来了吧。

我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的样子，愁眉苦脸的坐在那个有些脏乱的单人床上，托腮看着某处发呆。

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

万事都不备，东风请别来！

--

直到老头来厨房准备晚饭，都依旧坐在那里发呆。虽然仍旧控制不住地去胡思乱想，但我早已不再对此做任何评价。

但我仍旧寻思着到底应该怎么到水里看看或者研究下这唯一的线索，光靠摸是绝对不可能的。

“Grand-père Hogel, avez-vous un passe-temps pour la natation quand vous étiez jeune?”

（霍格尔爷爷，您年轻的时候有没有游泳的爱好呢？）

手机翻译器了传出标准的法语发音，老头怔愣了一下，或许是对我这个突然的问题有些懵，我并没有催促，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但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期待，希望得到想要的答案。

半晌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直挺挺地挺起腰（虽然衰老使他的脊背已经弯曲定型），语气略有些骄傲地说:

“Non seulement j'aimais nager, mais j'ai gagné beaucoup de prix.”

（我当年可不仅仅是喜欢游泳，还得过不少奖呢）

他轻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C'est juste dommage, maintenant je suis vieux.”

（只是可惜了，现在我已经老了）

我轻轻勾了勾嘴角，并没有仔细听老头后面的话，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既然曾经对游泳有过近乎狂热的爱，那么他总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扔掉，出于自己对这类人的了解，他们在自己没有能力承受这份热爱之后，一定会选择一些最容易保存的东西留下来当作纪念，而这位“游泳健将”所保留的，或许正是我所需要的东西。

所以我也就只能借用一下啦。

「……」

对此，我们的念海并没有做任何评价。

在心底说了一万句抱歉之后，我以“厨房味道实在呛人”为借口离开了这里，并开始在其他房屋里寻找他留下的东西。

好在最后，我在一个藏在角落的箱子里找到了很多东西。

但不巧的是，在仔细看了一下之后，我能用的似乎也就只有一个小小的护目镜。

不……还有一个较短的潜水护目镜，呼吸管只有五十厘米左右。

“没有关系……”

够用了。

----

接下来，就是对莱茵河最终的解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