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于虚无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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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千万别动！】

我的神经瞬间紧绷，双脚已经麻木，根本无法踏出半步。我努力压低了呼吸的频率，但心脏的躁动却让我无法静下心来。

月光朦胧下，梅奶奶安静的躺倒在床上，这位安详的老人此刻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藏着如此大的危险。一条眼神阴毒的蛇，正盘踞在梅奶奶腿部的被子上。

“这他妈的不是二楼！这蛇尼玛飞上来的？！”我的心里怒吼着，可这也压抑不住我对蛇的恐惧。

这是条眼镜蛇，算得上是蛇中的“美人”了，它的鳞片十分独特，闪烁着淡绿色的光泽，这显然和我所了解的不太一样。这条三角头的“美人蛇”，正眼神戒备、阴狠地盯着我，让我心底发毛。

【敌不动我不动，你可千万别干出什么破格的事。】

“你替我不动啊，我可受不了这惊吓。”我一边反驳着橘子的话，一边顺从她的意思，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梅奶奶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醒阿弥陀佛……

那蛇的嘴边隐隐有些血迹，但梅奶奶身上没有一点的伤口，真是万幸！这是条已经饱腹的蛇，并且没有咬梅奶奶。恐惧渐渐散去一些，我生锈的脑子又开始运转起来：怎么办？慢慢退出去找人还是救梅奶奶？我的心里十分着急，冷汗此时已经遍布了全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门外想起。

“咦？千羽姐姐，你怎么来梅奶奶的房间里了？”

……

…………

艹尼玛，墨多多你是来砸场子的？？？

自从跟着他们冒险，别的没长进，我说脏话倒是比之前更顺了。但我现在无心探讨这个问题，刚刚放下一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那条蛇听到声音后立即弓起了背对着我，蛇芯子嘶嘶的吐着。

门外木地板上还有着浅浅的脚步声，似乎是我没有应答，使得墨多多有些害怕，竟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又是一道声音：

“千羽姐姐，你在吗？”

很轻，很低，但我也很想揍他一顿……

我吞了吞口水，在心里弱弱的问橘子：“那啥，你觉得我能不能跑得过蛇？”

【按你这身体素质……等死吧。】

“……”

我的一世英名，竟然就要毁在墨多多的贱嘴上，但我还是想搏一搏，便扭头就跑。还没有跑出去，蛇便发起了进攻。它猛地盘在我的腰上，对着我的小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我忍住伤口处传来的剧痛，爬起来把蛇拔了出来，将它的嘴死死地按住，随后进来的墨多多被这一场景吓了一跳，转头就去叫其他的人了，我甩手把蛇扔出了窗户，才跌跌撞撞地坐下。

我看着自己被咬的地方，伤口处涌出了浓密的黑血，原本白嫩的皮肤一片淤青，最初的刺痛感已经消散，痛处被麻痹取代，我只觉得小臂的神经被麻痹，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这种麻麻的感觉此刻正向外扩散，我知道我最终的结局就是在这种麻痹中死亡。呼吸越来越沉闷，我的头脑已经极度不清醒，只听到周围似乎有着匆匆的脚步声，我似乎被送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在我的耳边大喊：“虞千羽你醒醒！”

【喂……别，别睡过去……】

橘子和我同属一个身体，自然也有着同样的感受，还真是感动，她竟然会用最后的意识鼓舞我……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我发现了一个令人疑惑的现象，那种麻痹感，在蔓延到胳膊上臂三分之二的时候，停止了……

黑暗笼罩了我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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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我挣扎着爬起来，面对永无止境的黑暗，不由感慨：原来死后的世界是这样啊……

我慢慢的向前走，在虚无中漫步。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灵魂在此凝聚，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静谧，静谧的我不想离开。

“葛伊丝……你是魔鬼的孩子，你不配在这里生活，你不配活着！（注：这里及以下的说的是德文）”

虚无被填充，刺眼的阳光透过皮肤，令我无法睁开眼睛。

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欧式风格的房间，这似乎是一个女孩儿的卧室，在房间里，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女孩跪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泪痕。

“您……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吗？”一个女人同样跪在一旁，面对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满面泪痕，却又冷静从容，压抑着情绪沉声求道。她们的交流使用的是德语，但不知为何，我却能理解话语的意思，很是奇怪。

老妇人满面寒霜，丝毫不留任何的情面，用看似高贵的词汇谩骂着这个可怜的女孩，她也不忘怒吼一旁的妇人。小女孩灰头土脸地低着头，小手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老妇人眼睛尖，突然掰开了小女孩的手，里面是一块翠绿宝石吊坠。

“好啊，扫把星，学会偷东西了是吧，贱种！”

老妇人愤怒地咆哮道：“给我拿过来！”

说着便吆喝仆人“伺候”她。

“这……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小女孩稚嫩的面庞显现出几分坚毅，她死死地护着手中的吊坠，眼中却早已蓄泪水。

女人挡在女孩的面前，仆人只得把她拉了出去，她的情绪彻底崩溃，满眼通红，愤怒蔓延了全身，我甚至清楚的听到了女人的嘶吼，但是随后，便被更可怕的声音取代，房间里充斥着女孩的惨叫……

“真是残忍……”

四周的景象突然崩溃，我再次回到了那片虚无……

“这是……怎么回事？葛伊丝……这名字怎么——！”

我猛然想起了我诞生之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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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是……葛伊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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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又是谁？】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葛伊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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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字，那个曾经被赋名为橘子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曾无数次在脑海里想过，为什么橘子……不，葛伊丝会知道那么多，不可否认的事，她的确是“我”，是和我住在同一个身体里的人格，这让她成了一个谜团，一直笼罩在我心里的迷雾。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和我一样，明明和我同样的身份，同时诞生，共同生活，到底是什么时候……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橘子和葛伊丝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到底是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就是女版问题多多，我也终于明白了多多的感受，一种深陷迷雾，被人玩弄的感受……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的让自己清醒，看着这无尽的虚无，我意识到，只有向前走，才能明白更多的事情……

难道会和那个实验有关？

我开始向前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四周又开始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