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伤了双腿。
准确的来说,七七是失去了她的双腿。
在这样严重的撞击下,虽然在落下时白飞飞适巧成了七七的垫子,所以七七才能保住了性命,
但是在这同时她却仍保不住她的双腿。
在得知这样的事实时,朱富贵简直快疯了。
他的七七,才五岁就失去了双腿,这叫她未来的路怎么走呢?
他曾经与医生讨论,是否有可能运用他的专业,利用智能电脑与机器的结合,
让它代替七七的双腿,让她可以继续站起来。
但是医生的建议是,最好等七七长大。
人体是很奇妙的,没有人知道,在动用这样的技术时,是不是和七七原本的组织会完全相容;
而且七七才五岁,没有人敢担保,在动了这样的手术后,是否不会伤到七七其他的发育神经。
所以,医生们建议,等七七长大,一切该发育的都发育好了,再来做这样的手术。
在多方的了解后,他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七七受伤后,如何照顾七七成了他重要的课题。
许多朋友建议他找全职的看护!但是,经过白飞飞的事件后,他真的怕了!
许多朋友建议他是否再娶!但是他立刻拒绝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可玫的爱是无法被任何人取代的,
二方面他也是认为如果娶对方只是让对方成为照顾七七的长期看护,也对对方不公平。
所以他自己亲自照顾七七,无微不至的!
或许是丧母时期的改变,七七在受伤后没有一般孩子的哭闹,反倒是格外成熟,
频频安慰着父亲;她甚至是比之前还更开心了些,一方面是不想让父亲担心自己,
一方面也是因为父亲对自己的关心,使的他关在研究室的时间少了许多,父女相处的时间,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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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转眼过了十年,七七也由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成长成十五岁的大女孩,
由于身体的不便,她变得相较于同龄孩子成熟许多,遗传至母亲的美猊与父亲的聪慧,
再加上早熟的忧郁气质,交织成她非常独特的气质!
这样特别的女孩当然在学校中吸引相当多的注目,也有不少男孩子频频表示好感,
各式各样的追求手段不断的使出来。
但是不知道是否是小时候那段被绑架的遭遇,她对人的信任度极低、对人也是较冷漠,
当然对于男孩子所用的各式追求手段也通常是不假辞色。
好玩的是,她愈是冷漠,男孩子就愈是蜂涌而至,彼此以谁能征服冰山美人为挑战。
但这冰山美人唯一解冻的时候就是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与她,也只有面对父亲的时候她会懈下心防,
恢复一个十五岁少女应有的活动与天真。
当然,那些男孩的种种花招也变成父女间茶余饭后闲聊的内容。
原本这样的生活应该会继续下去的,直到有一天,朱富贵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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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医生的身体检查报告,朱富贵无奈的苦笑,现在的他也只能苦笑,
因为这几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无一不像是上苍对他开的一场大玩笑。
报告上写的很清楚,他患的是胃癌,而且已经是第三期。
医生问他是否要住院治疗,以换取可能延长,不可预知的生命。
他拒绝了!因为他有七七在!他不能让七七自己一个人生活,她才十五岁呀!正需要人照顾。
他问医生,他有多少的时间。
医生低头不语,良久,低声的叹道:
“二年、三年 、五年,谁也拿不准,我只能说,如果你可以住院治疗,应该会有更多的存活期!”
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忽地他笑了:“那就够了!”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一个在世人看来或许惊世骇俗,但对他而言却是最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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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除了照顾七七之外,对于研究他变的更热衷了。
当然,不是像七七还没有出生之前那样没日没夜的,他现在有七七要照顾,日子规律了许多,
但是,看的出来,他研究的进度变快了、变急了,像是在赶些什么似的!
七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敏感的她发现是有些事不同了,因为父亲愈来愈瘦了,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虽然父亲都笑笑的和自己说不用担心,但是她知道,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虽然她不愿意!
随着时间的过去,父亲待在研究室的时间愈来愈长,脸色也愈来愈差,但是奇怪的事,
他脸上的笑容竟是愈来愈灿烂,七七常常听到他在自言自语什么快要完成之类、什么岳的,
问他要完成什么、什么又是岳,他又总是笑笑的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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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401,你听见了吗?”一个声音在叫唤着。
‘AI-401?那是在叫我吗?我是AI-401?’他想回应,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AI-401,你听见了吗?”一样是同样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
‘我听到了!’他想这样回应,但是他仍然不能控制他自己!
“AI-401,你听见了吗?”仍是同样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
这次的声音中多了些他没法辨别的什么,“我的时间不多了,AI-401,你真的得快点醒来,七七需要你呀!”
‘七七!?七七是什么!?’他疑惑着接收这个之前从未接收过的讯息,想要知道更详细的讯息,
但,他的系统仍在短暂的运作后又自动关闭了。
“AI-401!AI-401!”仍是多少次一直重复出现的熟悉声音!
“奇怪,我的设定应该没有错呀?应该这样就可以了呀?”
那声音自言自语道,接着又继续同样的问话:“AI-401、AI-401?”
不自觉的,他动了动他的右手!
“AI-401,你动了,”那声音无比兴奋的,
“你可以张开眼睛吗?AI-401?”那声音有点颤抖、带点兴奋地,多年的研究终于可以成功,
也难怪他心中的激动之情了。
‘张开眼睛?’他试图依照那声音的指示,这次,竟然成功的把指示传达到他的‘眼皮’上,
遵照那声音所指示的,他第一次张开了他的‘眼睛’ 。
‘好亮!?’从没有感受过的亮度让他的核心处理器接受到突发的刺激,运作的速度突然加速了一下!
“AI-401!?来,看着我!”那声音急切地道,更深的兴奋情绪满溢在外。
他锁定那声音的来源,命令自己撷取那声音的影像,终于,他撷取到、或是应该说他‘看 ’
到了那一直在叫唤他的人-他的父亲。
“AI-401,来看着我,试着走走看!”他的父亲拉着他的手温柔地说。
他试着移动我的双脚,遵照着父亲的指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从一开始的不顺畅,到后来的行动自如。
而父亲,则是一直在的旁边温柔的守护着。
“AI-401,我们该为你取个名字啰~”父亲笑着。
“名字!?”他慢慢的发出他才刚学习不久的声音,生硬地重覆着父亲所说的词句。
“是呀!每个人都应该要有名字!你也不例外呀!”父亲笑的更开怀了。
“我想想,要什么好呢?”父亲沉思了一下,
随即抬起头来笑道:“叫沈岳好了,你是七七的护卫,就叫沈岳好了!”
“七……七…….!?”又是这个熟悉的词,它是什么?他款惑的偏了偏头,
这是他从父亲身上学到的另一个动作。
“是呀,七七!”父亲笑眯了眼,他认得这个动作,是父亲每次解出一个方程式时都会有的一个表情,
他问过父亲,他称之为‘快乐’。
“父亲现在很快乐?”他立即问道,有问题就问是他程式中设计好的一部份。
“是呀!”父亲摸了摸他的头,“七七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也是你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他知道什么是‘重要’,父亲有教过他,父亲所输入的资料库里也有解释。
“是呀!”父亲又满足地笑了,“你,就是为了她而生呀!”
他再度疑惑地偏了偏头。
这次父亲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命令,“你要永远保护七七,不可以让她受伤或是受到任何危害!”
他的主机接收到这个讯息,也把它置放在他的规则的最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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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儿!你在做什么?”父亲出现唤着他!
“我在学习!”指了指插在手中的网路线,他正试着由网路中下载图书馆的资料。
“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是说,系统运作正常吗?”父枧笑着问道。
“一切运作都正常!”他也笑着回答,从父亲身上,他学到各种不同的表情,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表情有什么意义,但是他会依着父亲的表情去回应他。
“那就好!”父亲欣慰的笑笑,又露出那种快乐的表情。
“你刚才不见了!”他提出疑惑,自从他可以全天候运转之后,他就发现父亲每天在固定的时间会消失。
“我去和七七吃饭了!”父亲又笑了,似乎也对于他提出这样的问题有点惊讶。
“七七!?”他的处理器有了极大的运作,因为他接收到我在程式中很重要的关键字。
“是呀!今天七七弄了一个红烧狮子头,真是好吃!”父亲又笑了。
“吃!?”他知道这个字,是人类用以维持生命的一个必要动作,但是,他,似乎不需要。
“是呀!”看出他的疑惑,父亲说道:“但你是不用吃的!”说完突然皱起眉低头陷入沉思中,
对于父亲的经常性陷入沉思了,这一阵子他已经很习惯了,
就像之前因为程式的问题让他有时会当机一样。
但是,像他现在修正了程式就不会有这样的状况了,
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也修正一下程式呢??他疑惑的想到。
过了好一会儿,父亲才又突然清醒过来,
开心的说:“对了,我可以让维生系统多一个选择,让岳可以自由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补充能量!”
说完后匆匆的朝他笑一下,又跑到父亲经常工作的电脑前开始敲击起键盘。
看见父亲又自顾自的在电脑前忙着,照他之前的记录,他知道父亲有好一会不会再有其他指示,
所以他就再把运作的重心放在找寻更多资料上。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发现,只要他连上网路,他可以直接下载任何他想要的资料,
即便是有一些阻碍,他也可以很轻易的绕过这些阻碍,获得他想要的东西,奇怪的是,
这些没有什么功用的阻碍好像在每个地方都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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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儿!你觉得怎么样?”父亲将他由深深的睡眠中唤醒。
他检查了一下他的全系统,发现多了一块他之前所没有的子系统,“多了一个子系统”岳回应道。
“对,这是我另外加装的另一套维生系统!”父亲开心的笑道。
“维生系统?我已经有了呀?”他疑惑地说。
“对,这是另一套不同功能的,你可以由食物中去获得你维生的能源!
当然也可以依照你旧有的方式用插电来补充能源!你可以自由切换!”父亲得意地道。
“自由切换!”他研究着这一套系统,似乎藉由这套系统,他可以做到人类所谓‘吃’的这个动作。
“是呀!”父亲笑了,“我是想到七七最爱人吃她煮的东西了,如果没有人可以吃她煮的东西,
她一定会很不开心的!”突然,父亲的语调变的低沉,并陷入一阵长长的沉默。
“父亲,你的语调无法分析,请说明。”父亲的声调是他所不熟悉的,系统无法分析,
所以他便立即提出疑问。
用手背拭了拭不经意流出的泪水,
父亲又笑了:“什么无法分析,我看,我要再加强一下你的用字了,不然到时候出去,会把别人给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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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岳的记录,他已经运作了一年又二个月,这一天,父亲无预警地在我面前倒下,
依照他的感知系统对父亲的侦测,他发现父亲的生命现象非常微弱。
就他资料库中所得的资讯,他知道他现在必须立刻叫一种所谓的救护车来,以维持父亲的生命。
但正当沈岳要拿起话筒拨号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父亲的手给捉住了!
“父亲!?”岳疑惑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不懂父亲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岳儿,你不要打电话!”拚着最后一口气,岳儿的父亲-也就是朱富贵博士阻止岳儿的动作。
“为什么?”他不懂。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就算送医院也没有用了!”
朱富贵苦笑,“我宁愿把时间花在你和七七身上,也不愿意躺在医院等死!”
这也是当初他拒绝住院的最主要原因。
“这样好吗?”现在的我和刚‘出生’时不一样,我了解很多东西,
也知道如果没有适当的医疗,父亲是拖不了多久了。
“这样很好,”父亲拍了拍我的手,
“剩下的日子我希望能给你多一点知识,多了解七七,这样,我才放心 !”
岳儿无言以对,因为他实在不了解为什么父亲不愿意去看医生接受照护,就程式的逻辑而言,
生病就好比中毒,中毒了就应该解毒,怎么可能容许它继续蔓延下去呢?
但,岳儿仍然是服从了,因为,这是父亲给他的命令。
这次,是父亲的第一次发作,而这次发作距离父亲永远离开沈岳,只有短短的三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