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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下)

人造爱情-d758

一个美猊的少妇在一个美丽的花园洋房中的客厅小憩着,在她身边有着一个小小的摇篮,

里头有一个白净的小女婴,也正和母亲一般甜甜的做着午后的美梦。

微风仿佛也怕惊醒她们似的,轻轻柔柔的由落地窗吹入,,

扬起了窗内的白纱并溢入些许午后的西斜暖阳,整个屋子充满恬静而舒适的气氛。

朱富贵进入家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丽而令人感动的景像。

他轻声地走动,不愿意惊醒那熟睡的人儿。

仿佛是感觉到他的存在,美猊少妇蓦地由睡梦中醒来!

看见眼前的是他,她轻笑道:“回来怎么不叫我!”

朱富贵走向前去,轻拢爱妻因午后小憩而稍显散乱的发:“看你在睡,不想吵醒你!”

她温暖地笑笑:“都睡了一下午啦,也该起来啦!”

“医生也叫你多休息的!”看着她仍稍显苍白的脸孔,他心疼的说。

妻子因为早产加上难产,让她的生产过程极为危险,他甚至差一点点就失去了她。

“我没事的!七七也很乖,都不吵妈妈呢!”望着那仍在甜睡的女婴,她浅浅地笑着。

“七七今天好吗?”他宠溺地望着自己的独生女儿问道。

“她很好!”她也温柔的望着小女婴。

女婴的名字叫朱七七,是朱富贵和李媚娘的独生女儿。

朱富贵和李媚娘结婚多年一直未有小孩,七七是他们期昐多年后终于有的爱情结晶。

由于李媚娘的身体底子并不好,所以她在怀孕的过程中是吃足了苦头,

先是怀孕初期的严重孕吐、到中期的的胎位不正,都让她时时刻刻颤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但这些不顺利都没有让她有萌生些许的退意或是感到害怕,

因为这是她和朱富贵这样长久以来一直都想要的孩子呀!

也正因如此,在当时朱富贵问她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取名为“七七”,

因为这是她和他最最心爱的孩子呀!

但是虽然她在怀孕的过程中是这样的小心,过弱的体质还是注定了这孩子乖违的命运。

在怀孕刚进入第八个月时,一次散步中不小心的跌倒,让她被送进了医院急救,

虽然最终孩子还是顺利出生,但整个过程被医生直呼惊险和幸运。

因为如果状况再差一点,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的状况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但是这个危险的生产过程让她已经不算好的身子更是是雪上加霜。

连医生都殷殷嘱咐她要好好休息,让身体可以尽早恢复。

朱富贵本想找一个全职的保姆来照顾七七,让她可以好好休息,但她死活不肯,

因为她认为孩子是她责任,她不愿意把照顾孩子的工作交托给一个陌生人。

在她的坚持下,朱富贵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量把工作减少一些,

多回家分担一些照顾的七七的工作,多腾些时间让她可以休息!

时光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七七也愈发长的活动可爱,两夫妻的生活中全以七七为重心,

生活中充满了笑语和快乐。

在这时,二人都认为应该可以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七七长大成人、直到二人白发苍苍。

那年,七七五岁。

那是个初秋的午后,太阳仍旧亮晃晃的照的人睁不开眼,家里只有朱富贵和七七,

李媚娘为了张罗晚餐朱富贵爱吃的狮子头独自出去购物了。

不知为何,平时一向很乖的七七这天反常的不听话,一时持续不停的哭闹着,

任朱富贵怎么哄都哄不住。正当他焦头烂额的使尽各种招数试图要让七七停止哭泣之时,

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原来是他的手机响了。

“您好,我叫朱富贵!”他满头大汗地一手抱着七七,一手拿起手机接听。

“您好,请问您认识一位李媚娘小姐吗?”话筒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

“她是我太太,有什么事吗?”他回答道,以为又是无聊的推销电话。

“您好,这边是XX医院!您可以立刻过来一趟吗?”对方口气急迫地问道。

七七仍持续哭着,但他发觉对方口气好似不太对劲,“发生什么事了?”他胡乱地问道。

“尊夫人,发生了车祸,”对方慢慢地说道,似乎是怕刺激他似的,

“伤势很严重,所以希望您可以尽快过来一趟!”

“车祸?怎么会?”他不敢置信道,媚娘因为身体关系,出门都是搭车,从不自己开车的,

这样的她如何会出车祸?

“朱先生,我想,您还是赶快先过来吧,详细的状况您可以过来再了解!”

对方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再继续说道:

“请务必快一点,贵夫人的…呃…情况不乐观!您快点来或许还来的及!”

被李媚娘出车祸的消息所震惊,本来思绪便捷的他居然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呆呆地问道:“来的及?来的及什么??”

或许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对方也呆楞了瞬间,

才缓缓地道:“来的及……见尊夫人最后一面!!总之,您尽快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在电话这头的他,已然化成一尊雕像,他没有办法理解对方所说,或者应该是说,不想接受对方所说的。

他仍是去了,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抱了七七出了门,心里还是怀着或许是他们弄错了的一丝可能性。

但是,即便他没有拖延,即便他以最不要命的速度冲到了医院。

但,一切都还是太迟。

那躺在冰冷病床上,被白布所覆盖的,他们说是他的挚爱。

麻木的听完警察所讲述李媚娘因为要拉一个追球至马路上的小孩不被车子撞上,

反而自己被那车子给撞到了;

麻木的听着那小孩父母亲不住的道谢与道歉以及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生的推托之辞,

也麻木的听着肇事驾驶的种种解释。

他没有反应。

因为他不相信。

护理人员体贴的帮他把七七带走暂时照顾,让他有一点自己私人的独处时间。

他站在那被白布所覆盖、大家说是自己妻子的病床之前,心里仍抱持着万分之一的机会,

希望那白布下的,不是自己的爱妻。

颤抖的手慢慢地移向了那白布,缓慢地掀起一角直至他可以看清楚下方之前的那一刻,手停住了。

时间停格在那瞬间约莫过了几秒,那手才又坚定的迅速把白布整个掀开。

他的泪…缓缓地落了下来。

记得有人曾说过,最痛苦时的哭泣是无声的。

那是真的。

接下来繁复的各项的手续和仪式是如何处理妥当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机械式的完成各项手续,机械式完成丧礼、机械式的接受大家的悼念,

机械式的让家里保持似是和以往相同般的运作。

但,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同了。

孩子是不会知道什么是死亡的。

七七不了解,为什么一向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母亲,会突然消失,而一向爱笑的父亲,却变得严肃,

而每每在询问父亲有关母亲的去向时,父亲会突然的掉下泪来,甚至是每天都喝的浑身酒气。

而且,父亲待在实验室的时间愈来愈长,以前还有母亲会定时提醒父亲吃饭,但是现在,

不单单是他三餐不正常,连带着连小七七都是有一餐没一餐的。

但或许是敏感地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七七也变的沉默了,也不再哭着要求母亲,

甚至是肚子饿了,也都会强忍着,不会去打扰父亲。

在这样的状况下,当他再次注意到自己的女儿时,他愧咎的发现,

七七原本丰腴的小圆脸竟已瘦成了瓜子脸,而原本爱笑的活泼个性,也变成不似一个五岁的孩子,

是如此的沉稳而内敛,虽然还感觉得出她对自己的感情,但大体上,他的七七是变了。

他立刻就知道是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但他也明白,自己现在的情绪状况,

也无法给七七一个良好的照顾,因为,连他自己都还没有从失去李媚娘的痛中恢复过来!

所以他决定要找一个全职的保姆,可以代替他照顾七七,可以让七七有一个健全的生长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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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严格的在找寻合适的对象,最后,在许多的应征人选中,他选中了白飞飞,

一个20岁的纯朴女孩,她似乎和七七很投缘,也很积极的照顾七七。

据她说她从小父母双亡,后来一直生活在孤儿院中,所以很会照顾小孩。

在经历了三个月的观察期后,他很放心地把七七全权交给白飞飞照顾,自己又一头投入研究工作当中。

因为他发现只有工作,可以让他忘却失去妻子的伤痛。

他不否认,自己是在逃避照顾七七的责任的。

不是他不爱七七,而是七七那酷似妻子的脸孔,每每提醒他失去妻子的事实呀~

但是他不知道,选择白飞飞,竟是他这一辈子最最失策的决定。

白飞飞,竟是有目的而来。

而白飞飞,使七七失去了她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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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恰巧地,仍是在那家医院,但朱富贵已无心也无力去探究这样的巧合。

因为这时,他的女儿,七七,仍躺在手术室里手术,他不懂,

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厄运会围绕着自己,为什么看似无害的白飞飞,竟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她居然绑架了自己的七七,并带着七七到旧城一个早已癈弃的旧屋中。

虽然在优势的警力下,警察很快的找到了她们的所在,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

白飞飞带着七七在警察面前从阳台一跃而下。

白飞飞当场死亡。

而七七,虽然幸运的落在白飞飞身上有了一个缓冲,但是仍然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请问是朱博士吗??”一名身着制服的警察人员靠近他。

“我是!”对于警察,他现在只有充满着无力的感觉,甚至是恨意,因为在七七遭到绑架的同时,

他不顾朋友们的劝告,坚持第一时间报警,因为身为科学家,他认为只有把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才能够得到最好的结果。

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女儿命在旦夕的事实,他不禁问自己,

如果再让他作一次决定,他还会选择报警吗?

“是这样的,有关白飞飞犯案的动机,我们已经从她随身携带的日记里找出答案了!”

听到警察如此说,他忍不住激动地道:

“倒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和她又没有什么过结,七七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恩怨呀?”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其实,这件事和七七小姐无关,其实白飞飞犯案的动机是因为博士您!”警察公事化的说道。

“我!”指着自己,朱富贵不敢相信地质疑。

“是的,”翻了翻手上的记录,“朱博士的研究工作是是以研究机器智能为主的对吧?”

“是的!”他点头应道。

“那您应该也知道最近对于机器化和维持传统二派的社会争议吧!”

“我当然知道,但是这只是一些短视的人不了解进化的重要,这和七七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了!”

他皱着眉头。 

“白飞飞的父母亲都是从事清洁工的工作…”警察照着资料上所写的念道。

“父母!?她不是父母双亡,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记得她的履历是这样写的,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选择了她,因为他认为这个女孩很上进。

“她是在父母亲过世后才进了孤儿院的!”警察回答,

“她的父母亲原本都在作清洁工作,但是后来由于老板认为机器人做的比他们更好,

而且更便宜,所以他们就都被解雇了。

后来由于他们的年纪及工作经历让他们找不到可以维持生计的工作,

所以最后他们在经济的压力下决定选择带着白飞飞和她弟弟自杀。”

“我的天呀!”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

“在那次事件中虽然白飞飞被抢救回来,但是因为父母亲都过世了,她只好被送到公立的孤儿院!

也因为那次的事件,她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后来一直都有在接受精神医生的治疗!”

“那..这跟七七的事有什么关系吗?”他似乎捉到一些头绪,但仍不确定地问。

“因为之前您一直在电视上倡导机器进化的必要,所以似乎她把您视为害他父母没有工作,

而导致自杀的仇人了!在她的日记里,有许多对您、您夫人、今千金的观察。

她似乎一直在找寻可以接近您一家人的机会。”

“这太荒谬了!”他觉得很可笑,她的父母亲找不到工作或许有许多因素,不能单单只怪他呀!

警察点点头道:“这我们都了解,但是像她这样状况的人往往都很偏执的!”

停顿了一下,“而且,今夫人的死,似乎也和她有关!”

他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警察接着说:“之前您夫人过世,是为了救一个小孩对吧?因为一个要追球而跑到马路上的小孩是吧?”

他点点头。

“白飞飞在日记里有写到,那小孩的球是她推到马路上去的,”

警察道:“她跟踪您夫人,预料以她的个性不会看那小孩被撞死,

所以故意把小孩的球推到马路上,引那小孩跑到马路上去的!”

他震惊不已,不能想像那看来乖巧的白飞飞竟是摧毁他幸福生活动原凶。

同情地望着朱富贵,警察道:

“朱博士,我知道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但是还是要请您找个时间到警局把这个事情做一个结案!”

点了点头,他道:“好,我知道了!”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碰了下帽子致意,那警察道:“那我不妨碍您,再麻烦您协助配合一下!” 

他也只能无力的点点头,再把注意转向手术室,现在他已经只能想着七七的事了。

这时的他,虽然平时坚信科学不信鬼神,但在这样他无法控制的生死当口,

也不禁开始祈求起过过往神明,可以帮助他可怜的、无辜的七七可以顺利的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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