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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斩关夺隘

游隼之殇

是昏沉的昼,模糊的天际,和粘稠的风。

在光线笼罩的树洞内,所看见的不过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小生命。红纹羽的双眼渐渐被显现,犹如点开了一盏小夜灯。

首先钻入她视线的是一只陌生雄隼,阴暗的身影投射在红纹羽身上,洞里处处荡漾着恐怖的色彩。红纹羽的羽毛根根矗立,扭曲的神志在她身体中游走碰撞,她甚至听到了胸膛里沉闷的巨响!

大脑突然一阵绞痛,红纹羽清醒了过来,她慌忙一收拾乱七八糟的思绪,默默注视着还在角落休息的陌生雄隼。

看来他并没有食言。她想。

红纹羽放下吊在刀尖上的心脏,长吁一口气,望向洞外,一缕朝阳抚摸过她的眼皮。红纹羽一挑眉尖,她在等待天亮。

在金色的的等待中,激情四射的阳光滋养着她朝气的羽翎,灿烂的“陷阱”悄然而至,令她遗失了昨天,从此她的脚步就轻盈了。“陷阱”中骤然一声“喂——!”

红纹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哆嗦了几下,等缓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张大翅膀贴在壁上......

——呃......我是说,你这么早就醒了?

——咳,咳。。我想,你该走了。

红纹羽侧过脸,站好,定了定神,然后淡然地点点头。

雄隼失望极了,但他很清楚此时是必须要走了。他还指望发生点什么呢,唉,终究还是陌路人。

只听“扑哧扑哧”几声,红纹羽刷地飞上了天。她不想立刻就赶他走,她在给他时间准备。

但现在,她必定要做一件身为一只单身游隼最热衷于去畅享的事——日月溯羽。

日月溯羽,是红纹羽自己瞎起的名字,意为日与夜在翼间循环往复,也表示着以飞羽承载昼的到来。

风在每一片肌肤的细小缝隙里穿梭,红纹羽将肉身寄存在天地之间的空荡中,魂已经随风远去了。这才是它的本质亦或意义所在。

“生命是什么?”

“当然,你不会知道的。”

“就用你的双眼亲自去感受吧。”

“这就是我的意志。”

睁眼,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现实;闭眼,却是一张纯黑的画布。那么,还是让自己在虚黯中作画吧。

一股气流撩开了她的眼皮,一束强光刺得她一个踉跄,她在空中摇晃着,稳住身形。是啊,她是游隼,是天空引以为傲的游隼,光线这支绣花针早就被它们拿捏住了。光圈如同野火一般,将视野中的清晰烧了个一干二净,使周围的一切如烟似雾。这仿佛是她第一次进入秘境——空落落的秘境。

画布还是黑的画布,可是渲染的墨水却变成了白色——正是它:光圈,它利用视觉暂留,停在了红纹羽的“窗户”里.....

她再次睁开眼,脸部的羽毛因风颤动,还未等她一声感慨,一颗白昼里不屈的星辰径直向下坠落,却又直上云霄,天空在这一刻流血,破晓之光为之倾泻开来,金凌空又在清晨的宣誓中飞向红纹羽......金凌空,硕大的骨骼棱角分明,颇有王者风范,双目雄浑有神,喙尖而霸气,羽毛油光发亮,强壮的身躯龙威燕颔,以及让对手望而生畏的翅膀令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搏击长空,但最令他骄傲的还是一身金色的羽毛。他是雄性游隼中的佼佼者,颜值和智商也都是数一数二的。

红纹羽痴痴地看着,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突然意识到这就是那只陌生雄隼,想让他走,却又不舍,心莫明被紧紧地拽着。

金凌空比红纹羽大了一岁半,正值游隼中的黄金年龄,但他还没有固定的居所,而且也是单身。

红纹羽很小心地喘着气,似乎生怕破坏了什么。天边,又有一颗金星在不恰当的时间里冉冉升起。

突然,她感觉金星在慢慢放大,忽地她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只听“嘶啦”一声,后背传来阵阵刺痛,并且凉飕飕的,红纹羽被扔出去几米远,又因为重心失调栽了下去。

金色的影子,是他终于决定要动手了吗?

红纹羽在半空中又被重新抓了起来,对方的翅膀乎得她脑瓜子嗡嗡的,全身多个方位都在被痛击,红纹羽挣扎着勉强抬起头,乜斜着眼睛看向来者,不禁一声惊呼。

——不,不!是金雕!

开玩笑,这实力可不止悬殊了一星半点!

人类对游隼的了解似乎普遍还只停留在速度方面上,就这么说吧,游隼与金雕之间的差距,就相当于是狼与雪豹之间的差距。它们一个是中型猛禽,另一个是大型猛禽,虽只差了一个等级,可就是这么一个等级,却是决定性的关键。

红纹羽慌了,她的心仿佛要逃出这具身体对它的囚禁。

她的翅膀被金雕反剪着,动弹不得,更别提脱身了。但是她同时也很奇怪,金雕为什么不杀了自己?红纹羽见过几个争夺领地的场面,但无一例外,入侵者都会先摆出一副放你一马的架势,不过那是因为领地原主尚有反击能力,入侵者怕在搏斗中受伤,才会这么做。可是这一次,,金雕是突然袭击,并且已经制服了对方,根本无需再忌惮对方困兽犹斗。如果她是那只金雕的话,肯定会不假思索地将爪下的游隼撕成两半,这么做一来可以清除祸害,以防它回来寻仇,二来可以体验一下手撕猛禽的快感,甚至还可以吃上几口难得的游隼肉,一箭三雕,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也许是因为这只金雕脑子笨,还没反应过来吧。红纹羽想,那她可要抓紧逃脱了。翅膀已经被控制住,根本动不了。她的爪子也不可能像人类的手那样直接戳到背后去。脑袋倒是能转,但若是冒然转头去啄金雕,还很可能会出现惊喜——喜获一只被金雕啄瞎的眼睛。

怎样都不行,总不可能是自己突然大力出奇迹,把金雕直接给创飞吧...?

注: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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