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然后呢?”温客行眉头紧锁,面前茶凉了,都没来得及喝。
周子舒又给他倒了一杯。
“所以啊,那龙啸对他爹怀恨在心,眼下龙雀死了,他自然要想法子去救他娘,这便需要《阴阳册》这种可以起死回生的东西。”
“传闻阴阳册只有神医谷弟子才可使用。”周子舒面色一沉,“是吗,老温?”
“……对,若非如此,阴阳册不会起作用。”温客行答。
“那便是了,他们是冲着小蠢货和《阴阳册》来的。”叶白衣捏了捏耳边的白发,潇洒一拨让它飞到耳后。
门外有小厮叩门:“温公子,外面有个人自称是龙啸,要见您。”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温客行摆摆手。
“这小子居然找上门了。”
“我……”温客行顿了顿,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当年神医谷把我爹娘逐出师门时,我不过才七岁……也有些天真和不谙世事。”他自嘲的笑了笑,看着茶盏中翻飞的茶叶。
许是被茶水的热气所熏,他的眼眶有些红。
“那老谷主便说我爹娘自此不再属于神医谷,不许我们再踏入半步,他还挑断我爹手筋脚筋……”他说着,紧了紧拳头,周子舒忙握住他。
温客行勾起嘴角对周子舒笑笑,继续道:“我还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我爹爹手腕上不断的渗血……任雨水怎么冲都冲不掉。”
神医谷门前不住的淌血水,空气里都是极重的血腥味。
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本是医者职责所在,神医谷免不了见血的。
可是这种无辜的,不甘的,无罪的,救人无数的人的血,他们不曾见过。
冲不掉的是血么?
是他们无法掩饰的罪行。
只有这样,他们才得以继续粉饰太平。
“有些罪过只能弥补,不能洗刷。”
可恨的是,他们没有弥补。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落到茶盏中。
这茶水也听得动容,荡起一圈圈波纹,就好像皱起了眉。
温客行抬头看了看,才发觉自己哭了,他自觉有些失态:“对不起。”
饶是叶白衣也有些忍不住,轻咳两声。
周子舒慢慢抱住他:“阿行,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