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

林墨的手慢慢松开。他的瞳孔闪过一丝蓝光，像是挣扎着要说什么，却被女人打断："警告，终止程序剩余时间50分钟。"

易七安转身面对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全息投影开始变化，显示出一张巨大的地图。红色标记闪烁着，从城东医院一直延伸到市中心某处。

"他在那里。"她说，"我感觉到了。"

林墨看了眼地图，突然抓住她的胳膊："那不是医院，是苏氏大厦。"

易七安愣住了。记忆闪回那天在教室，苏晴炫耀新买的包包，说那是她父亲送的礼物。原来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和苏家有关。

警报声突然大作，天花板的灯光变成刺目的红色。女人的声音带着怒意："SY-07，立即停止操作！"

"来不及了。"易七安盯着倒计时，"我们得走了。"

林墨一把拽住她往外跑。走廊尽头传来爆炸声，墙壁震颤，警报声更加尖锐。他们冲出实验室时，看见陈远正靠在墙上喘息，右臂挂着彩。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条路。"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快走！"

三人冲进电梯，易七安按下一楼。电梯开始下降时，她突然问："苏正明死了吗？"

陈远摇头："只是暂时昏迷。但他很快就会醒，而且..."他的目光落在易七安身上，"他会派更多人来抓你。"

电梯门开时，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外面街道上人群熙攘，没人知道地下正在发生什么。易七安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中飘来的槐花香。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总会在院子里种一排槐树。

"去苏氏大厦。"她说。林墨已经发动了车。

引擎轰鸣声中，她看见后视镜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蓝色微光在皮肤下流动，像是某种无声的召唤。

苏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易七安站在对面街角，抬头看着顶层的办公室窗户。她能感觉到父亲就在那里，等待着她。

"我一个人上去。"她说。

林墨抓住她的手腕："不行，太危险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她看着他，"如果我现在不面对他，就永远找不到真相。"

陈远叹了口气："给你十分钟。如果没动静，我们就冲进去。"

易七安走进大堂时，前台小姐正在打电话订餐厅。她径直走向电梯，没人阻拦。顶层按钮是银色的，在她靠近时自动亮起。

电梯上升时，她看着镜面墙上的倒影。蓝色微光在皮肤下流转，像是回应着某种召唤。

门开时，她看见父亲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杯咖啡。

"你来了。"他说。

易七安站在原地，感觉体温在升高。她看着父亲眼角的皱纹，想起那些温暖的记忆。都是真的，又都不真实。

"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父亲站起身，"从你激活系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看来你已经看到了。"

易七安往前走了一步："为什么是我？"

父亲的表情突然变得悲伤："因为你母亲想要个女儿。"

这句话像颗炸弹在她脑中炸开。记忆闪回那个雨夜，母亲躺在病床上，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原来那不是回忆，是植入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