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苏氏大厦顶层的控制室里，易七安的手掌贴在冰凉的金属控制台上。纳米机器人像沸腾的水流在血管里奔涌，蓝光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将整个操作台染成幽蓝。

"启动程序需要你的生物密钥。"林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握着枪，却始终没有对准任何人。

易七安看着全息投影中闪烁的城市神经网络图。红色标记像跳动的脉搏，从这里辐射到城市的每个角落。她突然想起公交车上那个男人的笑容，还有母亲躺在病床上的画面——原来那些温暖的记忆，不过是植入的幻觉。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曾经以为自己只是个被抛弃的女儿。"

林墨往前走了一步，血迹斑斑的风衣擦过她的手臂。"现在你找到了真相。"

"不是真相。"易七安的手指划过控制台，"是更大的谎言。"她转身面对他，"你说影界训练你的时候说过不能伤害我，可你从来就没打算执行终止程序，对不对？"

林墨的喉结动了动。他的手慢慢垂下，枪口指向地面。"他们告诉我你是唯一的希望。"

"可我希望的是普通的生活。"易七安的声音有些发抖，"上学、考试、和同学逛街，而不是成为一台会走路的超级计算机。"

警报声突然大作，天花板的灯光变成刺目的红色。女人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起："警告，系统已进入激活状态，请立即停止操作！"

林墨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的手掌很烫，脉搏快得异常。易七安能感觉到他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也在躁动。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倒影。

"跟我走。"林墨低声说。

"然后呢？"易七安反问，"等到下次发病的时候，看着你像江辰一样在我怀里死去？"

林墨的手抖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她颈侧，那里有道浅浅的伤疤，是上次逃亡时留下的。

"你知道江辰为什么愿意替我死吗？"易七安继续说，"因为他体内的追踪器不是假的，是终止程序的一部分。只要我启动系统，所有受控实验体都会同步死亡。"

林墨的脸色变了。

"包括你。"她补充道。

空气突然凝固。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SY-07，立即停止操作，否则将启动强制终止程序。"

"你一直都知道。"林墨突然说，"从在便利店看到那份文件开始。"

易七安点点头："陈远给了我照片，但真正让我明白真相的，是你在医院救我的时候。你的血让纳米机器人安静下来，因为你是第一个实验体。"

林墨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压抑着什么，"跟我走。"

他的手很烫，脉搏快得异常。易七安看着他颈后的芯片微微发亮，突然意识到他在发热。影界给他们的每个人体内都埋下了定时炸弹。

"跟我走。"林墨的呼吸变得粗重，"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然后呢？"易七安反问，"等到下次发病的时候，看着你像江辰一样在我怀里死去？"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还是继续说："我要找到父亲，让他告诉我们真相。只有这样，才能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