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床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上铺的床板硌得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窗外开始下雨，雨点敲打着玻璃，噼里啪啦的，像无数只手指在挠。
突然，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自己亮了。
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眯了眯眼，看见桌面自动弹出个窗口——是那个该死的直播系统界面。红色的"紧急任务"四个字在屏幕中央跳动，像在滴血。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慢慢爬下床，拖鞋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凑近屏幕，任务内容一行字一行字地跳出来：【紧急任务：与加哲白进行三小时线下约会】。下面还有行小字：约会内容需包含至少两项互动活动，禁止纯静止状态。
"操！"我控制不住爆了粗口，吓得床帘里的林楚楚动了一下。这系统到底想干什么？直播我的学习还不够，现在连私生活都要管？
鼠标箭头自己动起来，挪到"拒绝"按钮上。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触控板上空——拒绝，必须拒绝。
指尖刚碰到触控板，屏幕突然变红，发出刺耳的警告音。【警告！拒绝任务将扣除50%现有人气值（当前人气值8560→4280）】
8560......这是我揭穿林楚楚之后好不容易涨上来的人气。要是扣一半，就只剩4000多了。系统说过，人气值直接和绩点挂钩，低于5000就要挂科......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手指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直播间弹幕突然炸了：
"别拒绝啊主播！50%人气太狠了！"\
"主播快接受吧！挂科就完了！"\
"终于要和榜一大哥约会了？节目组这是要发糖啊！"\
"前几天还骂白莲花，现在自己不也得听系统的？"\
"只有我好奇榜一大哥长什么样吗？能刷到榜一肯定超有钱！"\
"保护主播！这系统太恶心了！"
白色的文字像洪水一样往上涌，看得我眼睛疼。我抓起桌上的书想砸电脑，手到半空又停住了——砸了又能怎么样？难道系统就消失了？
"你们到底想看什么？"我对着空气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这不是真人秀！我也不是演员！"
弹幕停顿了几秒，然后刷得更快了：
"主播入戏太深了哈哈哈哈"\
"演的吧？这反应也太真实了"\
"可怜的孩子，还没接受现实"\
"快看她眼睛都红了，是不是要哭了？"\
"前面的别太过分，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害怕吧"
我抹了把脸，摸到一手湿意。什么时候哭了？我自己都没注意。
深吸一口气，我点了"接受"。屏幕瞬间恢复正常，跳出任务详情页。右上角的倒计时开始走动：23:59:47。
我盯着那个数字，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突然，我注意到任务状态区写着一行小字："加哲白：已确认接受"。
嗡——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接受了？他知道要和我约会？那他之前在火锅店......是装的？
所有事情像一团乱麻缠在一起——系统直播、林楚楚的任务、加哲白的身份、榜一大哥的神秘......我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被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我犹豫着划开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加哲白带着电流音的嗓音："明早九点，图书馆门口见。"电话"咔嗒"挂断，宿舍里只剩空调规律的嗡鸣。我握着发烫的手机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视线扫过桌角那本还沾着火锅油渍的《大学物理》——现在哪还有心思管课本。林楚楚的床帘突然掀开条缝，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递来片暖宝宝："约会穿厚点，系统给的任务天气可不管。
"我接过暖宝宝捏在手心，塑料包装被攥得哗哗响，后颈那层冷汗又冒了出来。暖宝宝在手心慢慢发烫，我攥着它爬上床，被子蒙过头还是冷得蜷成一团。凌晨三点手机又震了下，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明早穿浅色衣服，观众喜欢看这个】。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把数字照得发白，我盯着屏幕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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