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我反手关上宿舍门，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走廊里应急灯的绿光透过门底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拖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刚从火锅店出来时还没觉得，现在后颈突然冒了层冷汗，黏着碎发贴在皮肤上，有点痒。
"咔嗒"一声，对床林楚楚的床帘被拉开条缝，露出半张敷着面膜的脸。她肯定以为我会哭鼻子，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个来回，发现我只是靠着门板发呆，失望似的咂了下嘴，又把帘子拉严实了。
我盯着对面墙纸上歪歪扭扭的卡通贴纸，脑子里全是加哲白手机屏幕的画面。那个熟悉的直播间界面，头像旁边闪着金光的"榜一"标识，还有实时滚动的弹幕——那些评论我刚才在火锅店还看得清清楚楚。
"操。"我低低骂了一声，手掌撑着地板站起来。膝盖麻得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差点又坐回去。
书包往桌上一扔，里面的保温杯没盖紧，晃荡着泼出半杯水，正好洇湿了刚发的《大学物理》。我蹲下去抢救课本，指尖摸到纸页上黏糊糊的油渍——应该是刚才在火锅店沾到的，深红色，带着点辣油的腥气。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晚间黄金时段观众活跃度+15%，触发深夜加成效果】。
我僵在原地，后脖子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原来就算回到宿舍，直播也他妈没停。
我猛地抬头扫向四周。林楚楚的床帘紧闭，下面露出一双穿着粉色拖鞋的脚，时不时动一下。对面床铺空着，苏萌萌今天回老家了。天花板的消防喷淋头闪着微光，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桌角的路由器信号灯一明一灭......到底哪个是摄像头？
"别找了。"林楚楚的声音从床帘里传出来，带着点面膜被拉扯的闷响，"全校到处都是针孔摄像头，你以为藏得掉？"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头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床帘里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楚楚掀开帘子坐起来，面膜已经揭掉了，露出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她从床头柜摸出手机扔给我："自己看。"
屏幕亮着，是校园论坛的帖子——【震惊！我校惊现神秘直播系统，女大学生全成主播？】下面附了段视频，画面抖得厉害，显然是偷拍的。视频里几个人围着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我们宿舍的实时画面，角度刁钻，连我膝盖上蹭的灰都看得一清二楚。
"开学第一天就有人发现了。"林楚楚重新躺下，拉过被子盖到下巴，"不过知道的人不多，大家都觉得是恶作剧......直到昨天有人收到系统任务，说完成不了就要挂科。"
我捏着手机的手开始冒汗："所以你之前......"
"对，我也收到了任务。"她打断我，声音轻飘飘的，"任务是让你当众出丑，失败惩罚是扣50%学分。"
我后背发凉，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系统搞的鬼。那加哲白呢？他也是因为系统任务才接近我的？那个榜一大哥......根本不是什么暗恋我的人，只是个看得津津有味的观众？
洗漱台上的镜子映出我苍白的脸，眼下挂着青黑。我打开水龙头，掬起冷水往脸上扑。冰凉的水流进领口，激得我一哆嗦。镜子里的人眼睛通红，嘴角却扯着想笑——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听说有人把自己的大学生活过成了真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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