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浓重的黑

       我的决心不容动摇，而他们不论是因为谁而聚集在这里，最后也是为了这一件事。所以他们原本还有些迷茫的样子也已经一扫而空，胖子更是大手一拍刘丧的肩膀揽了一把俨然一副要做刘丧长辈的模样。

       “咱们可是为了小哥儿上刀山下火海，回去让小哥儿请爷们吃一顿老北京涮羊肉，不过分吧？！”

        “没出息劲儿，要是我，就要我偶像签名照。”刘丧随即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胖子的肚子满是嫌弃的模样。

        “你才是没出息劲儿！你也太没追求了！你要是这趟真帮了大忙，别说签名照了，秘密照片胖爷我也能给你安排！”

       他们两个不折腾就好，扭头看着瞎子在一边兜兜转转翻阅着文件，年代确实有些久远，毕竟也提到了那位张大佛爷。所以很多的纸质资料一碰就碎，原本我学的专业是可以处理一些这种情况。但这次不是为了倒斗而来，自然也没带那么多工具。而文件有很多古文，估计也就黑瞎子这样的老年人才看得明白了。不过瞎子也没有逗留太久，他似乎不喜欢低头弯腰，习惯性的拿起来。自然而然没得到什么信息就先失去了兴趣，他冲我摇了摇头我就知道这里没有什么更值得关注的东西了。

          “这个实验室里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了，年代太久，空间潮湿。字迹模糊不清，纸张也几乎一碰就没。”

       石室没有任何照明设施，也没有配电室。不清楚汪家当年到底用什么照明才能在这里待上这么久。五个人的手电筒的白光是目前唯一的光源，但终究只是手电，照明范围有限。在这里待着不是明智的选择，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便重新站起身率先向左边走去。胖子自然而然跟了上来以防万一，瞎子一个人去前面，坎肩和刘丧往右走。

       “四处转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黑暗最能让人恐惧，即使我们下了无数次墓，但依旧会有对于未知的恐惧。当然，瞎子对于这种情况处理起来一定比我们得心应手。手电光圈的范围可以看到自己右手边缘的墙壁，除了一些青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就这样无声走了大约五分钟，这间石室的面积真的有这么大吗？下意识停住脚步就听到了刘丧在距离自己并不近的距离喊起来。

       “吴邪！胖子！你们那边有没有东西啊？！我们这边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啊？”

       “你丫的放屁！我们这儿才是走了一圈了，你们两个人影胖爷我都没看到！丧背儿你丫的偷懒跑来怪胖爷了嘿？！小天真，你说，是不是没看见他们两个？”

       抬手握拳举起停在胖子面前后转过身正色看着胖子，手放下伸出食指停在唇边示意他禁声。胖子过了嘴瘾很明显也察觉过来，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上次他这么看着我的时候还是我们遇到了粽子的时候，如果不是知道我身后没有东西，我甚至要怀疑有一只汪家粽子跑了出来。

       目光随着手电光晕绕了一圈，光圈之外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这有一点像盲人的世界，我不知道瞎子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看见黑色中的事物，但是当务之急是停止探索并且原路返回。值得庆幸的是这不是鬼打墙，也不是莫比乌斯环。我和胖子顺利的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瞎子！你那边怎么样？”

        “来了。”

        还好它并不会吞噬声音，声音可以传递证明刘丧也可以安全返回。所以我并没有停止交谈，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刘丧可以正常带着坎肩回来。很明显他的耳朵比我们依靠物品去找他更容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会问瞎子是否能看到黑暗中的事物。得到的答案有些意外，他并不能看见。他的眼睛看不透这里的黑色。猛的听到坎肩慌张喊了一声刘丧，抬眸下意识手电筒照射过去询问出了什么事。

      “丧哥！”

      “刘丧，怎么了？”

       “没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看看。”

       顺着刘丧发出声音的位置快步上前，直到刘丧的手电筒和自己的手电筒光圈交合，我们才看到他一边拍着衣服上的土，一边拿着一把看起来精美的匕首递送了过来。

      目光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汪家的东西，手柄上是用红色玉石雕刻的凤凰，光泽亮度可见这把匕首曾经被经常使用。扭头看了一眼胖子，我知道他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这把匕首，是汪家的。”

       “绝对是，我记得清楚，当时汪灿那小子就有一把！”

       “东家，这个不会是当时撤离时候落下的吧？”坎肩好奇凑上来看了看就没了什么兴趣。

       “没绣，虽然落了灰但是不多。恐怕被扔在这里没多久。”

       “所以......这里还有其他人...？”刘丧有些疑惑的看着四周，微微侧头的模样是在用他的耳朵分辨声音。

       不知道到底是遇难落下的，还是特意落下。不过这附近不会有人了，真的有，刘丧会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反手下意识匕首在指尖挽上一个刀花落在腿侧的刀袋里，这是跟黑瞎子学的习惯，当时可能是觉得可以耍帅用。瞎子也只是推了推墨镜勾起一抹笑容盯着自己，这个活动是我主持的，自然也是我做决定。

       “不确定，小心行事。如果真的汪家还有人在这里活动，我们占不到任何便宜。甚至有可能会被反将一军。”

       “要不要联系一下花儿爷？”胖子悄悄凑过来小声问我，我扭头看了一眼胖子又看了一眼刘丧，心说你再小声说话人家刘丧也能听得见。随即摇摇头翻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我们下来时间也只过了几天。

       “地下几乎没有信号，我们的信息传出去需要时间。他们再派人来也需要时间，再等两拨人汇合。中间未知数太多了，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空的，这把匕首位置太巧合了，就像是在给我们信号。”

       黑瞎子蹲在一边等着我们讨论完再次敲击地面后抬头看着我，内心轻叹却不打算接他的话。扭头看着刘丧接了一句记号，脸上表情就开始有些抽搐。他在害怕，一切事情不在他的预期之中，相当于没有任何资料就一头热跑了过来。等他反应回来开始从头回忆时会发现一切的东西都超过了他可以掌握的状况，如果不把他的思绪拽回来一定会出事儿。看了眼胖子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跟打扫卫生似的找机关无奈抬脚轻踢。

       “刘丧，这把匕首你捡起来之前，还记不记得它刀刃指的方向？”

       刘丧被我的提问拽回现实，耐心等待他指出来的方向。偏头和瞎子对视一眼，同时迈步来到所指方向的位置。路程并不长，光照尽头是墙面底下的一排水池。探手拧开开关，水先是滴滴答答几秒，随着上压的声音水流也随之大起来落在水池里面。我愣了一下蹲下身看了看管道上面凝结的水珠，黑瞎子也在身后开口。

       “这种实验室，地下会有蓄水池来保证他们的生活所需。一般都是收集雨水露水的。”

       “说得容易，他娘的黑不隆冬，老子上哪找它的蓄水池建在哪儿！”

       胖子一着急就不会在原点待着，背着手不出声跑一边去转悠。刘丧也蹲下来一寸寸摸着水管随即敲击墙面，虽然我对细微声音差别并不能分辨，但是他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指着其中一个水池。

       “卸了，厚度不一样。”

       抬眸看了一眼位置于是摆摆手让坎肩去做，结果被坎肩一个轮圈了的锤子声吓到，胖子和我异口同声制止了坎肩的第二次动作。

       “嘘！动静小点儿！别忘了还有蛇柏，它听到了咱们就可以变成它的粮食了！”

       坎肩懵懂的点了点头继续敲击墙面，声音小但琐碎了起来。砖块应声落下后出现了一道铁门，也是纯黑色的，就算它没有被遮挡起来，恐怕也看不到。我们几个人几目相视不约而同一起动手挪动碎石砖块，等待刘丧在门前听完确定没有危险可以开门才动手。

       只是没想到声音足够大，它又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