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不起，是我的错。”

　　青涩健壮的少年单膝跪在地上，开口有几分颤抖，赤裸的后背上是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连肌肤都被抽打的翻绽开来，伤痕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当然是你的错，他做的所有错事都由你来承担后果。”

　　说着，女人又狠狠地打下了一鞭，皮鞭笞打肌肤时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空旷昏暗的地室里回声响荡。

　　少年发出一声闷哼，因为忍耐和痛意让他的神色很痛苦，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下，滴落到粗糙的水泥地上，随着女人再一次抬手落下，林川终于支撑不出咳出了一丝血迹，抬手覆在地上，支撑住下倒的身体，缓缓开口：“对不起……”

　　是道歉，而非求饶。

　　“哼，林川，你真该好好练练你这副身体了，如此不堪一击的身体是保护不了他的。”

　　“是……”

　　“没用的东西。”

　　女人背过身，把沾满血迹的皮鞭随手扔到破旧不堪的木桌上，大步走出了阴暗肮脏的地室。

　　随着最后一丝力量耗尽，少年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水泥地的寒意蔓延至全身，林川才颤抖着醒来，他伸展了下蜷缩的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的四肢有些僵硬，缓了一会儿，他才撑着胳膊费力的站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表，奢华的古式挂表与阴暗的地室格格不入，银针一秒一秒的转动，仿佛永远都不会为谁停留。

　　直到时针即将到达十二点，林川才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

　　十二点了，他应该睡了。

　　接下来的程序林川很熟悉了，像曾经许多给夜晚一样，他会轻声回到自己的房间，给伤口敷药，然后第二天装作若无其事的和那个人一同去上课，但今天他站在江清的门口却有些迈不开脚步，他知道自己应该转身离开，但那道门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去打开，林川静静地站在门口，微垂眼眸，长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犹豫良久，他慢慢转身离开，动作轻的仿佛从没来过一般。

　　差点忘了，他的手很脏，还有血，会弄脏门把手的。

　　黑暗隐匿了少年的身影，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身上，撒下一层银霜，林川消失在了转角处，连带着心底最深处，被层层包裹，无人知晓的爱意一起藏于闪烁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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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啊。”

　　江清打了个哈欠，和经过自己身旁的人打招呼。

　　“早。”林川朝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两人来到餐厅的时候早饭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厨房里一个年长的身影正在忙碌。

　　“陈姨，早饭简单点就好了，这样太麻烦了，反正也吃不了几口。”

　　“哎，那可不行，早饭最重要了，得吃好。”被唤作陈姨的人转过身，朝两人一笑，语态和蔼。

　　“这您得起多早啊，多睡会儿多香。”林川小声嘀咕了一句，四敞八仰的靠在椅子上夹了一根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