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曾经
那年，陆瑾言十四岁，灵超十六岁。
“灵超哥哥，我们班新来了一个男生，体校转来的，学习还好……”
“喜欢？”他放下手中的喷水壶，眯着眼睛满脸戏谑地看着女孩。
阴台上养了很多花花草草，因为陆瑾言喜欢。但又太懒，所以最后变成了灵超养她看。
“有一点点吧，毕竟他长得真的很帅。”
“瑾言，这种男生看看就好。”他回答完，便继续摆弄手下的茉莉花。陆瑾言连忙过去追问。
“为什么？”
灵超转头弯腰看我，离得很近，他轻柔的呼吸声也被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我要娶你，别人自然没机会喽。”
到底是吹了多少六月的暖风，他们竟这样糊里糊涂地长大了。灵超哥哥再不会站在
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不知不觉间，他们成了两个对立面。
李家和陆家本是世交，两家关系很好。她和灵超也自小一起长大。周彦辰是肖战的好兄弟，对陆瑾言也如出一辙的好。
成人之前的那段叫名曰青春的时光，是他们一生中仅有的一抹美好。
后来，陆瑾言的父母知道了灵超是私生子的事实。不让两个人再来往。但陆瑾言不听，依旧每天按部就班地到灵超家里找他。
两个人吵架那天，一开始陆瑾言毫不知情，可以说在灵超推开她之前的一秒，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现在想想，那天她就是个笑话。刚刚高考完走出考场，看到在路对面等待着的灵超，满心激动地扑了上去。
他并未立刻反应，而是轻轻道了一句“恭喜”。
很陌生的声音，陆瑾言脸上的笑容被击溃，有些不明所以。
“以后，滚出我的生活好吗？”
之后，“灵超哥哥”使不复存在了。陆瑾言也知道了是父母直接找到李家，让灵超离他们的女儿远一点。
陆瑾言为了灵超和父母决裂，断绝了亲属关系。就连大学也没有去上，心心向往的首都大学变成埋藏于心底的遗憾。
她随着开始在烟酒中寻找快感，靠它们强行度日。
心坚强到一定程度，眼泪就会消失了。
青春里遇见的人，要么使你变好，要么毁灭你，前者和后者她都占了。
变得不止有她，周彦辰因为脚伤终究放下了摩托比赛，重新考了警校。他似乎稍微努力一下就会优秀起来，命运对人从不都是公平的。
不过，相比于灵超，陆瑾言和周彦辰的关系更好一些。他并没有追究她的过错，而是认为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对他们有所牵连。
换句话说，他始终信我。
哪怕她进了黑。帮，帮恶人做事，他也从来都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瑾言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灵超了。直到那天，他与她擦肩而过。陆瑾言破天荒地叫住他，习惯性地，毫无察觉地。
叫得还是那句“灵超哥哥”。
“哥哥？”他皱着眉问道，最后抛出了一句“我们很熟吗？”
那之后我做了什么来着，忘记了。反正
很丢人就是了。
但灵超过去对她的伤害，还总不至于记性差到全部忘记。
“药效要到了，我该走了灵超。”
终于换她来推开他了。
“不要……姐姐你别走好不好。”他攥住陆瑾言的衣角，委屈的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听到那声姐姐，陆瑾言的眸子暗沉下来。
“等你药效真的到了，还会这样黏人吗？”她轻轻问了一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说完，转身离开，不留丝毫情面。
“你再不出来，我真以为你要在他家过夜了。”向声源处望去，周彦辰坐在摩托车上看着她，表情严肃。
“这么想让他睡我？”
“你不想？”
“不想。”陆瑾言斩钉截铁地说。一气呵成地坐上后座。
“陆小姐，你知道惯犯在谎话快要败露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吗？”
“紧张？”装纯情的陆瑾言上线。
“慌话说多了是会形成习惯的。”
“话里有话，死不正经”。这家伙现在倒学会调侃她了，以前总是他和灵超闹腾，陆瑾言在一旁看戏。
“听我说完。”命令的口气却藏不住笑意。摩托车很拉风，不得已将声音提高。
“惯犯总想搬其他慌话来补圆，却发现
漏洞越来越多。”
知道他想暗示些什么。陆瑾言是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
可能她理解能力太差。反正自己是这样想的。
“瑾言，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可灵超他一个眼神你就输了。”
“……”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这些年，把自己看得最透彻的，是周彦辰吧。
“呦……怎么还哭上了。”
这才反应过来，眼泪竟然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正落到他的衬衫上，晕开成团。
“……刚刚下雨了。”
她带着哭腔编了一个有些可笑的谎言，周彦辰没回答，大概是对她无语了。
可陆瑾言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哭了。哪怕是说很浊劣的谎也要倔到底。
谁不想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但一
生一世一双人于她而言足一种奢侈。
事到如今，无论是陆瑾言还是灵超都不配有爱。
那件事之后，灵超便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怎么也联系不到。
知道陆瑾言父亲的公司倒闭，不久后他便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咽了气。
法院最终判还给陆瑾言一笔财产，但她开未进军商业，而是把陆氏公司全部送给自己的叔父陆任。
陆任也一直表示，只要陆瑾言结婚，公司随时过继给她的丈夫。陆任叔叔一直是很好的人。小时候他们闯祸，都是陆任帮忙打掩护。
小时候……好遥远的事啊。
“彦辰，带我去泡吧呗”。
渡过的劫多了，回想起来都会脑仁痛。但只要醉了，麻木了。便没有感觉了。
“我要工作。”
最后，周彦辰还是陪她喝了通宵，他从来都经不起陆瑾言磨的。之后她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但我不会想到，第二天她的床边会坐灵超……
当天晚上……
“怎么是你？灵超呢？”大概十五瓶左右的空酒瓶摆在桌上，她拽着周彦辰的衣领大声质问。
“灵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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