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宋池生借着问路，与正在街道上采买物件的李瑗聊了起来，二人相差了几十岁，也只觉相见恨晚，把马拴在树上，一起在路边的石凳坐下，拉着手谈天聊地。

“对了，阿婆，您要不和我讲讲当年镇国将军身上发生的事吧，我早就想去她手下的卫国骑了，可惜年龄不够，人家不收。”宋池生一脸愁容，收紧了手指，叹息两句。

李瑗拍拍宋池生的肩，“你呀，还是长大些再去从军吧。

当初啊，是吏使来招役工，我家中父母是工匠，从小我便跟着他们到处跑。本来给的工钱就不少，有这本事，这朝廷会给的更多些，所以我当时便报…哎呦！不说了不说了，姑娘你不是要去买马吗，瞧我，把你给耽搁了。”李瑗拍拍大腿，停下话头，带着歉意看向宋池生。

“没事，这天还早着，实在不行，我明日再去也不迟，您接着说呗，这镇国将军，可是我从小到大最敬佩的。

可惜，我家离得这里远，附近没有多少人应当年的工，也都谁见过这镇国将军，好不容易遇上了您，与我说说吧。您待会是还有事做吗？”宋池生生怕误了李瑗的事一般，也有些焦急起来。

“嗐，我这几日清闲着呢，你要想听，我给你讲就是了。”

军中之人都是叫宋睁将军，身为想要追随其上战场立功名的宋池生，肯定也是随着军里的人叫。李瑗知道她想参军保国的心思，也跟着她改口交了将军。

李瑗看着繁华的街巷，有些怔愣，像是透过这人与人的往来，看到了另外的场景。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镇国将军，她与工人们一起搬石头，力气大的很。别人气喘吁吁，却没看她累着。

……

我也是后来镇国将军诞下女婴，在我们这些工匠里传了开来，才知道当年她身怀六甲。

果真是在战场之上立下丰功伟绩，佳话流传的将军，当真是常人所不能比。”

拜会完几个与宋睁有过较多接触的人后，看了看时辰，骑在小马上，往云间走着，腰间还挂着刚买来的布囊挂佩。

算算流云陆长生二人的脚程，此时应到青山镇附近了，现在回去，时间刚好合适。

回到客栈等了一会，果然，身上香火气的人回来了，流云一见到宋池生，看到她气色红润，喜上眉梢，脸上挂了笑。

宋池生坐在凳上，给了流云一个簪子，陆长生一条腰佩，“真是辛苦你们，可把东西交给静慈大师了？”

流云和陆长生一起行了一礼，流云回答道：“禀小姐，事情办妥了。小姐身体可还不舒服？”

“我歇了一会便好了，看吧，真的不需要请郎中。”宋池生点了点流云的脑袋，“我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点了，不过就是昨夜里着了些凉而已。”

……

三人走过好几处地方，经过一番亲自查探，果不其然，当初宋睁并无半点身子不利之感。

先前只是觉得阿娘月份小，显不出来，加上常年习武，又生过她哥哥，掩饰的好。但她如今是真的开始怀疑，怀孕将近七月的人再怎么也应该会被看出来。

原先在二人暂住过的院里伺候的下人还告诉她，除去一次定疆候染了风寒叫了郎中，二人再也没有看过医者。

阿娘几次下水，上岸后都没有叫人帮她把脉，看看自己的身体和胎儿，身怀六甲之人又怎会如此不在意。

像她阿娘这样折腾，若真的怀有身孕，那她宋池生命可真大。

宋池生四处逛完，几人踏上了返京之路，怎么也要赶在过年前回去，不然狠狠地一顿教训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