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Five·触不可及】

“又是因为那个吗？”

窗帘紧闭的房间里，管家将目光投向前来诊断的医生，见他点了点头，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露娜注视着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凯因，耳边响起了管家送客的声音，她看着医生的背影渐渐远去，又将目光折回了凯因的身上。

他的脸庞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瘦而清癯的面容在光线的衬托下略显苍白。

露娜眉心微蹙，转头对上管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询问：“您知晓哥哥现在的情况吗？”

“小姐知道，少爷有心理疾病。”

管家肃然的话语令她心里一沉，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她知道凯因会定期进行心理治疗。

管家告诉她，这种治疗缓慢而冗长，效果却微乎其微。

“小姐可以尝试帮助少爷。”

出口这句话前，管家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婉言说出自己的推断：“您是少爷唯一的……亲人。”

他的话语使得露娜微微一愣，朝他投去不解的眼神。刚想说话之时，凯因的口中传出断断续续的梦呓。

露娜迅速将目光聚焦向他。

......

这一次凯因做了很多梦。

比如露娜守在他身边，在他昏迷不醒时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而此刻，他的耳畔真真切切地回响起来自露娜的呼唤。

他恍如大梦初醒，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是瓷娃娃般的银发少女面色沉重地注视着他，她的眼神在他醒来的瞬间重新焕发出光彩。

“哥哥......”

露娜轻声喃喃道，几乎喜极而泣。

尚未完全清醒的凯因微颤着朝她伸出手，被露娜紧紧握住。

从掌心传来的温暖流遍他的全身。

“少爷，您好好休息。”

管家识相地退出了房间，临走时看向露娜的眼神被凯因捕捉到，他随即眸光一沉。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凯因不自觉地看着与露娜相握的手，而她后知后觉地将手松开，这动作让凯因有些不快。

他以略显沙哑的嗓音开口，吐出半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放手？

露娜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看，星空般明亮的双眸流露出一丝疑惑。

“为什么......在这里。”

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见露娜的眼神暗了下来。

“哥哥的病又复发了。”她沉重地开口道，说话时整个人仿佛笼上了一层阴霾，在凯因眼里却变了味。

露娜很担心他。

她只顾忧虑，却没有注意到凯因的眼神，那双眸子不知从何时开始蕴满了强烈的渴望。

他犯下了无法澄清的罪。

“哥哥，你做噩梦会梦到些什么？”

忽然，露娜语气激动地询问他道。或许有些唐突，但潜意识里，她觉得只有她才能真正帮助哥哥，便想要更加了解凯因的病情。

凯因听后顿了顿，望进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眼眸，在无边的黑暗中隐隐散发着湛蓝微光。

问他梦见了什么。

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他的梦魇，他的心劫，他触不可及的Lu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