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29

“府里老太太姓史，娘家是如今的保龄侯史家。老太太一生有二子一女，长子贾赦，降等袭爵为一等将军，次子贾政，现任工部员外郎，嫡女则是咱们家已经仙逝的太太。”

这时外头打水的丫鬟端着水盆进了屋子，绛鹭连忙住了嘴。

墨玉走到水盆前洗手，口中对着那丫鬟道：“这里不用你，你下去吧。”

见人下去，绛鹭上前在一旁伺候着，嘴上继续说着：“如今的大太太邢氏是大老爷的继室，她并无子嗣，未曾生养，娘家邢家是个破落户，家无余财且穷苦不堪。大老爷的原配姓张，张家因为涉及政变之事已经没落了，如今张家不知去向。张氏生有二子，长子贾瑚，幼年早夭，次子贾琏，捐官做了五品同知。”

“贾琏娶的是王家的姑娘王熙凤，如今二人膝下还未有子嗣。”绛鹭见墨玉洗好了手，将手帕递上前去，口中仍旧在说：“荣国府内的大小事务都归琏二奶奶掌管的，她是个管家的好手，做事从不弱于人。她手下最看重的丫鬟便是平儿，平儿是她的陪嫁，对她是再忠心不过了。”

“二太太是二老爷的嫡妻，也是王家的姑娘，琏二奶奶是她的内侄女。起先贾家的管家之权在大太太张氏手中，后来张氏病逝，刑氏成了继室，但是管家之权却落入了二太太手里，直至琏二爷娶妻，二太太将管家之权交于琏二奶奶。也就是说，自张氏去世，王家的二位姑娘一直掌管着贾家的中馈。”

墨玉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而对于这一点她确实觉得难以理解——贾家是怎么这么自信的认为这姑侄二人连续执掌中馈不会将贾家架空。

毕竟墨玉当初掌管林府的时候便知道这份权利有多大，只要运作得当，悄无声息地转移大半家产不在话下。

“二太太和琏二奶奶是明面上的一条心。琏二奶奶是明面上的掌权人，实际上的管家。二太太明面上是吃斋念佛不理事的放权者，实际上则是有实权的人，琏二奶奶凡事都要去请教二太太，使二太太过目。”

“这并不难看出来。”墨玉道：“她们二人是一条藤上的没错，可是其中的利益纠葛，资源多寡，足以让二人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

绛鹭点头同意：“姑娘说的没错，我在调查荣国府上下的时候真的是大开眼界，整个贾家都离不开利益算计、排场面子这几个字。”

“府上的荣禧堂是一家之主所住的地方，按理来说应当是袭爵的大老爷所住，而实际上荣禧堂却归于二老爷手中，大老爷只得住在府中的马棚附近。府上的中馈之权本应当由大太太接手，实际上却归于二太太手中，如今虽已交给琏二奶奶，但琏二奶奶却是亲近二房而疏远大房，连带着琏二爷这个大房的继承人都与大老爷不甚亲近。”

“并且府里流言甚多，对于大老爷的流言多数是不学无术，为人好色，不事生产，不务正业之类的带有贬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