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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生来懂爱
我们都在边爱边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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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第二天早上五点，天际仍是一片漆黑，只有路灯为校园提供微弱的照明，郭笑笑、萧云杰、白龙照常准时在寝室楼下集合进行晨跑训练。没看见燕破岳，郭笑笑不禁疑惑，心生担忧。
“他啊——昨儿不知咋了，自个儿在山上喝了大半夜酒，喝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还好我去给他拖回来了，不然现在还搁山上躺着呢。”萧云杰表情浮夸地说道。
“怎么回事？”郭笑笑担心地问。
“不知道呀，从来也没见过他这样。”
郭笑笑不太完全相信萧云杰的话，毕竟他经常添油加醋，转头用眼神向白龙求证。
“他确实喝多了，吐了一夜，刚睡下，今天不会来了，我们走吧。”白龙说，然后打头往操场跑。
萧云杰跟在白龙后面也动了起来。郭笑笑不放心地望了一眼男寝宿舍楼，慢慢也跟了上去。整个晨跑过程中她都忧心忡忡的，与燕破岳认识两年多来，她第一次听说他喝这么多，第一次见他缺席训练。燕破岳一向是最积极的，仿佛永远有一股用不完的劲，可这次他却十分反常。他遇到了什么事？郭笑笑的一颗心都牵挂在燕破岳身上。
晨跑结束换装后去食堂吃早饭，郭笑笑以为燕破岳会出现，然而那个身影依旧无迹可寻。
“他早饭也不吃？”她问。
“一身酒气，还迷糊着呢。”萧云杰边啃馒头边说。
“那他还上课吗？”
“难说。”
“他没和你说为什么喝那么多？”郭笑笑更加着急了。
“昨儿那样——话都说不清了，我待会儿问问。”萧云杰又往嘴里塞了口面条，正美滋滋地嚼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令他感到刺耳的声音。
“燕破岳呢？是不是被打击得没脸见人了？”顾萌端着餐盘从后面绕到郭笑笑身边，与萧云杰对面坐着。
郭笑笑看着身边的女兵，正是那天在教学楼上大喊燕破岳的那个。
萧云杰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顾萌，眼带调笑地说：“学姐，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燕子啊，天天追着他跑。”
“你说什么萧云杰！”顾萌脸色大变，愠怒中还带着羞恼。
“我知道我家燕子长得帅，大眼睛高鼻梁是吧，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孩儿多了去了，你也得讲江湖道义啊，后边儿排队啊——”萧云杰不顾顾萌的恼怒，继续用他的伶牙俐齿说的顾萌哑口无言。
郭笑笑本没有很注意顾萌，但听萧云杰这么一说，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只看见她对萧云杰的话，故意扯着嗓子大声说，“谁喜欢他啊，自大狂！”
“学姐，你知道你这什么行为吗？”萧云杰故作神秘地说，吸引了顾萌的关注，又戛然而止不说了。旁边的白龙和郭笑笑也好奇地等了一会儿答案，见萧云杰卖关子，就失去耐心收拾餐盘起身离开了。
“什么呀？”顾萌小声问。
萧云杰看队友都走了，也赶紧追上去，收拾餐盘时，顺便对顾萌说了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三人来到教室，仍不见燕破岳身影。郭笑笑的心愈加沉重，只一个下午不见，她感觉自己忽然离他好远。临近上课时间，郭笑笑一直盯着门口，就连艾千雪也走进来了，燕破岳依然无影无踪。难道他今天真的不来上课？什么事竟然让他喝酒买醉？燕破岳的反常让郭笑笑也心神恍惚。迷迷糊糊地跟着同学们向艾教员问了好，迷迷糊糊地看着她打开教案准备讲课。
“报告！”突然，门口一道响亮的声音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燕破岳踩点出现在教室门口，“对不起艾老师，我迟到了。”
郭笑笑惊喜地看着燕破岳，他穿着常服，背着书包，气宇轩昂，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进来吧。”艾千雪看了看燕破岳，便让他进教室了。
“燕子，这儿——”萧云杰马上向燕破岳悄悄招手，示意自己给他留了位置。然而，燕破岳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独自在无人的第一排坐下了。
郭笑笑很敏锐地感受到了燕破岳的变化，从他走进教室便自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就算作为战友，也不该冷漠至此。她刚因他出现而雀跃的心又沉降下去。萧云杰也大感疑惑，他还特意给燕破岳拿了俩馒头呢。
可当事人对此似乎毫不在意，拿出笔记专心致志地听起了课。这次课堂，艾千雪公布了英语摸底考试的成绩，然后将不同层次的学生分为A、B、C三班，裴鸿鹄四人轻松进入A班，而燕破岳四人则进了C班，特别是白龙，只考了五分。为了提高C班的英语成绩，燕破岳向艾千雪提了两点要求：将体能训练时间减半和延长熄灯时间四小时，皆用于文化课学习。艾千雪不做迟疑地答应了，只要能提高他们的成绩，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下课后，艾千雪单独留下了卡点出现的燕破岳。她也看出了燕破岳今日的不同，尽管燕破岳上课依旧表现得认真积极，但他眼角眉梢的神态却不似往常那般轻松愉悦，那双干净清亮的双眸似乎盛装了很多东西。然而，任凭艾千雪怎么问，燕破岳都只说没事。就在燕破岳即将走出教室门时，艾千雪一直盘桓在心里的那几个字终于脱口而出：“是因为郭笑笑？”燕破岳的脚步一顿，随即又要往外走去。“你们不合适！”艾千雪急忙说，终究引得燕破岳回头看她。
“什么意思？”燕破岳脸色阴沉，双眼带着明显的不悦。
燕破岳说郭笑笑是他女朋友的声音在艾千雪脑海中闪过，她一步步走到燕破岳面前，煞有介事地说：“我说过，你适合成熟的女性。你性格刚硬、要强，又有自己的骄傲和强烈的个人想法，只有这样的女性才能去包容你、引导你。而郭笑笑呢，和你一样要强，一样固执，一样有自己的想法和个性，你们两个就是针尖对麦芒，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你现在就尝到滋味了——”
燕破岳惊诧地看着艾千雪，陷入自我怀疑与迷茫之中。
见状，艾千雪趁热打铁继续说：“相信你也看到了，毛朗对郭笑笑很不一般，他才是适合她的人，温柔儒雅，细心沉稳，毛朗的圆润可以包容郭笑笑的刺。”艾千雪又刻意走近燕破岳一步，直视他的双眼，近似咄咄逼人地说：“我始终觉得，在二十出头最美好的年纪应该谈一场恋爱，但是——谈恋爱应该是愉悦的体验，而不是互相折磨。”话毕，艾千雪迈出从容的脚步走出教室。
教室外，正午的太阳明媚炽烈，天朗气清，蝉鸣啾啾，正是盛夏好光景。教室里的燕破岳却如坠冰窟，一颗心就像这空荡教室的四面白墙，无尽茫然。他并非怀疑自己对郭笑笑的爱，只是艾千雪的话正戳中他痛点，难道他和郭笑笑真的不合适？郭笑笑似乎从来没说过爱他。难道郭笑笑不爱他吗？难道他的感觉都是错的？带着满腹疑问，燕破岳魂不守舍地走回宿舍。尽管没吃早饭，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饥饿。
下午，是新进学员来特战学院的第一堂体能训练课，对他们的各项技能进行了摸底测试。其中格斗练习最引人注目，可看作是猎豹兵王燕破岳与全能战士裴鸿鹄的荣誉之争，不仅艾千雪、顾萌来了，还有许多闻风而来的女教官和女学员，以及正在操场训练的其他班学员，前前后后，足足围了三圈。猎豹四人，分别由白龙对苏剑帆、萧云杰对任啸川、郭笑笑对毛朗及燕破岳对裴鸿鹄。白龙作为二次入伍的老兵，自然非常轻易地赢了苏剑帆；萧云杰和任啸川都是爆破手，但由于猎豹训练严苛，萧云杰终得以微弱优势获得胜利；郭笑笑与毛朗，狙击手对狙击手，最初毛朗鉴于郭笑笑是女生，对打时总留着三分力，但正是这处处忍让，让郭笑笑心生怒气，招招狠厉，毛朗眼见要输，才拿出真正实力与郭笑笑比拼，最后哨声响起，两人也未分出胜负。这不禁让毛朗对郭笑笑更生敬畏，也让在场观看的所有教官和学员都对这位猎豹的王牌女狙击手心生敬畏。艾千雪再次对郭笑笑刮目相看，她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燕破岳会喜欢她了。可是这又如何呢？她接受过许多高等知识教育，这让她的自我意识与个体意识更加强烈，她可以开放地爱上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男孩，也可以在他心有所属时依然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在她看来，努力争取个人幸福是人作为个体自我意识的觉醒，比那些糊里糊涂过完一生的人更值得钦佩。
燕破岳与裴鸿鹄的对决被特意放在了最后。此时的燕破岳，早已过了只知以武力蛮横征服对手的时期，更何况他今天心情极阴郁，所以在与裴鸿鹄对打时只是一味格挡和防守，很少做主动进攻。郭笑笑看在眼里，愁容满面，中午她和萧云杰在食堂等了很久不见燕破岳身影，没想到下午一上课就看见了个更陌生的他。萧云杰捏紧拳头，只能在场外干巴巴地着急。照理来说，燕破岳被裴鸿鹄步步紧逼最高兴的应该是顾萌，她不是一直等着看燕破岳是怎样被打败的吗？可是，现在她似乎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在她心底里，她更希望燕破岳赢。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燕破岳的消极应战，虽有抵挡，但裴鸿鹄一拳一拳还是扎实地打在他身上。场外不禁响起一片唏嘘，都在议论猎豹不过如此的话题。只有艾千雪知道原因，不过她亦是惊讶不已，她没想到燕破岳为了郭笑笑竟颓丧到连骨子里的好胜心也不要了。哼，爱情果真使人失去理智，她不禁在心里讥讽。
“燕破岳！你在干什么？别忘了你是猎豹！”瞧着燕破岳逐渐落入下风，白龙又急又气，他燕破岳把猎豹的荣誉当什么了！
白龙的话仿佛一根尖锐的银针，瞬间扎醒了意志消沉的燕破岳。猎豹！他在心里觉醒，即刻收紧了拳头，迅速向后弯腰，躲过裴鸿鹄的飞踢。然而，裴鸿鹄不愧为格斗高手，拥有自己的必杀技，就在燕破岳将要起身之时，他又快速上前朝他面部打去一拳。幸好燕破岳反应灵敏，及时偏头闪躲，否则正中脑门的一拳必定将他打晕在地。裴鸿鹄的强硬彻底激发了燕破岳的斗志，他的双眼视线开始凝聚，闪、挡、摔、拿，使出浑身解数对付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裴鸿鹄。
两人的比试似乎到这一步才进入正题，拳拳到肉，互不相让，看得周围人心惊胆战，目不转睛。训练教官也一时失了神，一直在学校里教格斗，好似今天才真正见识了一线作战部队的真枪实练。和裴鸿鹄的对决，让燕破岳找到了在猎豹训练时的压迫感，那股不服输、渴望战胜一切的倔强油然而生。他心里清楚，两人再这样打下去，就算打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也为了赢，他决定铤而走险，放手一搏。看着裴鸿鹄刚劲有力的拳风迎面而来，燕破岳毫不犹豫地顶上去，让裴鸿鹄因成功击中自己而放松警惕，然后趁着这时借着距离拉近快速出拳打在他太阳穴上，一招致命，将他打翻在地，紧接着不顾自己汩汩而流的鼻血迅速上前把手臂横在他脖子上，将他死死压制在地上。
终于哨声响起，燕破岳松开裴鸿鹄，此时鼻血已经浸染了两人的衣服。
“燕破岳，赶紧去处理一下。”教官命令道。
郭笑笑刚往燕破岳走近，燕破岳身后的艾千雪立马跑上来把人直接拉出训练场。“燕破岳，跟我走！”望着两人快步离开的背影，郭笑笑心中蒙上一层阴翳。
顾萌也僵愣在原地，即使她一直口口声声说想看燕破岳被碾压，但她从未想过他会受伤，她以为那个蛮横地把她绑在树上的人永远刀枪不入。
虽然燕破岳和裴鸿鹄的比试看起来是燕破岳赢了，但结局大家却无一点掌声，这似乎是一场惨烈的比赛，没有赢家。教官集合队伍大致讲评几句后就宣布解散了，一解散萧云杰和白龙就匆匆往医务室跑。顾萌反应过来后也跟着跑去了。只有郭笑笑慢慢踱步回宿舍。
“你怎么不去？”毛朗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与郭笑笑并肩走着。
“那么多人，医务室挤得下吗？”郭笑笑平淡地说，看不出什么情绪。
毛朗似乎心领神会，也不再追问，转而说起他们学习的事。“你们天天在猎豹训练，体能技术肯定是最强的，但现在军/队改革，追求现代化、高科技，对士兵的文化水平要求很高。上午艾老师分班，我看你在C班，要不我帮你补补吧？你是王牌狙击手，又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千万不能因为文化课不及格被淘汰了，不然就是部队的一大损失。”
郭笑笑听毛朗说这话，想起之前艾千雪在猎豹信息指挥中心说的那番话，不由停下脚步，定睛看着面前的毛朗，问出心中的疑问：“你觉得我们这些没有文化，只懂打仗的兵，是什么？”
毛朗满脸困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建设现代化军/队，往高精尖发展，我们这些没有学历、没有文化的大头兵，就活该被淘汰吗？我们拼命训练，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任务，就是为了给军工科研单位提供研究资料？”郭笑笑说得有些激动，声音不免轻微颤抖。
毛朗看着郭笑笑愤愤不平的模样，大概理解了她情绪激动的原因。之前执行任务和普通士兵配合时，他也听到过类似的话，军/队改革有一段阵痛期，但这是时代发展不可避免的。看着郭笑笑，他认真地说：“只懂用武，只能当兵；有勇有谋，才能坐镇三军当主帅；既无勇，也无谋，那我只能说，随着时代发展，不管在任何领域，这样的人都会被淘汰。军/队改革，与时俱进，这是时代潮流、历史发展趋势，只有顺势而为，走到时代前端，我们才能把握优势，拉开差距。在这过程中，优胜劣汰，肯定是有的，这不可避免，每一个变革期都有。但这并不是说要淘汰所有不懂文化的，而是要根据每个人的职责、身份来的。总部要求你们来学习培训，是把你们当指挥官来培养的，自古以来，哪个指挥官不是见多识广、博才多学？如果只是普通士兵，那只要懂操作武器就行了。可现在武器也越来越先进，所以就算普通士兵，要想熟练地操作武器，也不得不逼迫自己学习更多。”
毛朗看着郭笑笑逐渐平和的神态，停了一下，又继续讲：“但是，归根结底，人——才是核心，这不止在部队，任何领域都是。正常人的脑细胞大约140-150亿个，可是被开发利用的却不足10%，就算是爱因斯坦也才开发了13%左右。任何被人类发明出来的东西，我们都可以预测它的发展轨迹和结局，但是人的发展和结果是不可预测的。我们可以通过实战为科研单位提供研究资料，让他们发明更高端的武器，但那只是结果，不是目的。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本末倒置。”
郭笑笑听着毛朗细致入微的分析，对于艾千雪那些话耿耿于怀的心终于得到纾解，原来就算是高学历、高智商、高素质，不同的人也会说出不同的话。郭笑笑转身继续往前走，此刻的心情较之刚才轻松许多，步伐也变得轻盈。
“正因为你很有能力，所以才更应该把文化课补上，这样你才能做一个出色的指挥官。”毛朗跟着郭笑笑走，重拾之前的话题。
郭笑笑又停下了脚步，看着毛朗，简单直接地说：“帮白龙一起补吧，他英语……不太好。”
“可以啊！”毛朗喜不自胜，“那燕破岳和萧云杰？”
郭笑笑想到燕破岳，心情不禁又有些沉重，迟疑地说：“我问问他们。”
“行，那……明天晚自习开始吧，我找一间自习室。”
“嗯。”郭笑笑本想就此结束，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谢谢”。
“这没什么，取长补短，互相学习。”毛朗笑得眉眼弯弯，让郭笑笑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越来越觉得毛朗和岳空像了，一样高学历，一样温柔，一样——让她感到舒服。
燕破岳到医务室后，看着大家都来了，唯独不见郭笑笑的身影，心里又是一阵失落。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郭笑笑不仅没来看他，还和毛朗走在一起。当处理好伤口，几人结伴去食堂，刚进食堂，就看见郭笑笑和毛朗已经在吃饭了。
“唉，看见了吗？你们班那个女狙击手和毛朗欸。”顾萌首先看见了两人，然后看戏似地指给萧云杰看。只是她这一说，所有人都看见了。
“我说你怎么那么八卦呢？赶快打饭，你不饿，我饿着呢。”萧云杰对战友之间吃个饭的事自然不在意，可燕破岳心里的火却被点燃，周身气压瞬间降低，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怒气。
“走吧，打饭去。”艾千雪在后面推了他一把。燕破岳这才把目光从郭笑笑身上收回。萧云杰、白龙和顾萌打了饭先选了座位坐下，在郭笑笑和毛朗的斜后方，可燕破岳端着餐盘却径直走到郭笑笑的正对面那桌，将餐盘使劲往桌上一放，然后坐下目不斜视地盯着郭笑笑。
燕破岳的动静引起许多人的注意，郭笑笑自然也发现了他。不看还好，一看也怒从心起，她早就看不惯他和艾千雪拉拉扯扯了！
“你干什么燕破岳！”郭笑笑立马起身走到燕破岳桌前毫不客气地质问。
“不用你管！”燕破岳也不甘示弱猛地站起来粗声怒道。食堂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萧云杰和顾萌赶紧跑了过来。
“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这幅样子！”郭笑笑也失去了理智，不顾众人的目光，和燕破岳吵起来。
“我什么样？你郭笑笑看不惯了是吧？现在身边有人了，就看不惯我们这些老战友了是吧！”燕破岳气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心里痛，也要让郭笑笑尝尝这份痛！因此专挑她在意的事说，把“老战友”三个字念得极重。
“燕破岳你——！”郭笑笑握紧拳头，恨不能一拳打上去，被萧云杰及时制止了。
“别——笑笑，消气消气，燕子他说胡话呢，他刚刚脑袋被打了一下，现在神志不清呢。”萧云杰赶忙在两人中间解围。
“我清醒得很，倒是某些人，她看清现实了吗？”燕破岳不领情，继续对着郭笑笑冷嘲热讽。
郭笑笑怒不可遏地盯着燕破岳，两人谁也不向谁低头。
“消气——两位，好了，消气，大家都看着呢。”萧云杰看着周围越来越多异样的眼光，横在两人中间，不断调解。
这时郭笑笑慢慢恢复了些理智，拿起餐盘离开食堂。一直护在旁边的毛朗也即刻跟了上去。
燕破岳在郭笑笑走后，怒气冲冲地坐下，眼神凶狠怕人。
“散了吧啊都散了，饭凉了都——快去吃饭吧——”萧云杰挥手驱散围观人群，刚准备拍燕破岳肩膀想再安抚他，谁知燕破岳冷不丁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燕破岳，不准浪费粮食！”冷眼旁观的艾千雪这时朝燕破岳大喊，企图把他叫回来，但燕破岳丝毫不为所动，头也不回地走出食堂。
“我吃——艾老师，我吃，不浪费啊。”萧云杰见状赶紧把燕破岳的餐盘拿起来端到自己桌上，而后扶一扶额头假装擦汗，这都啥事啊？
郭笑笑出食堂后径直跑回了宿舍，毛朗在后面小心跟着，也不说话，静静地目送她走回宿舍楼。郭笑笑一回到寝室，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就再难克制，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她为燕破岳担惊受怕一天，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他无理地乱发脾气。她不是情绪这么激烈的人，更不会在外人面前吵成这样，可好像什么事碰上燕破岳，就会失控。她感到委屈，感到生气，所以一直哭了很久，哭得两只眼睛通红，再也无眼泪可流，才慢慢转为哽咽。
而燕破岳呢，从食堂走出来也回了寝室，把自己反锁在屋内不停用拳头捶墙，捶到心里的怒气逐渐消散了，才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去，瘫坐在地上。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和笑笑吵架？可是看到她和毛朗在一起，压抑了许久的怒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导火索，一下全迸发出来了，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这个夜晚，两个人的心都被同一块乌云所遮，阴沉且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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