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二十二

若有个历届最憋屈武林盟主评选，任笙必然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历来是得到盟主令牌的人成为下一任盟主，虽然有每四年举办一次的武林大比，但是如果能在任何时候战胜现任武林盟主，并得到他亲手交出的盟主令，就代表获得了前盟主的认可，和传承。然而，此步骤却有个不大不小的漏洞，那便是没有见证人的情况下，无法确定挑战者是否真正胜了。

这漏洞此前并未暴露在世人眼前，那是因为之前的武林盟主，都不叫君离迟。谁能料到，会有人在得到这个位子后，把它拱手让人？让人也就罢了，装作自己败了不好吗？还要跳出来一展身手，让天下人皆知任笙的盟主令来的蹊跷，而那个让武林中人趋之若鹜的物件，却被他弃如敝屣？

君离迟啊君离迟，你害得我昆仑派好苦！

任易长叹一声，他不知道让笙儿闭关的决定是对是错了。任笙是这届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在众派同龄人中都少有敌手，可惜性子柔有余、刚不足，若不改过则难当大任。他去挑战君离迟恐怕非一时兴起，极可能是把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当了真。这小子，尊师重道是这么用的吗？

任易自己就没有过错吗？他虽怀疑盟主令的来历，却未在第一时间调查清楚，甚至叫人暗里替任笙造势。此举惹怒了君离迟，他出手挑战的不是任笙，竟然是自己——任笙的师父。

一步错，步步错。任易已分不清，他第一步究竟错在何处。

二十三

“昆仑派声望已一落千丈。”陈霆眺望着被层层山峰遮蔽的南方，“牵一发而动大局，这是巧合吗？”

他身畔唯有一名深得信任的老仆，他观察着陈霆的神色，没有答话。

……

……

陈梦瑶拈起一粒处在包围圈中的棋子，落在棋盒中清脆响过。“谋定而后动，”轻启樱唇，“出手必迅捷，”黑子落下，“局成。”

离迟哥哥，你既然教了我，必是极其精通此道的吧。

……

……

“少馆主，这次挑战谁？”

君离迟抬了抬眼：“追随我，你不后悔？”

“吕敬不悔。”

“即使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即使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即使你将接触难以接受的事实？”君离迟一句比一句凛冽。

“吕敬，不悔！”

“好！”君离迟拊掌，望向较远处的一群人，“你们呢？”

“我等愿为少馆主效力，百死而不悔！”他们齐齐跪下，异口同声说道。

君离迟并未像从前那样，立刻让他们起身，而是就着俯视的姿势，仔细审视过每一个人，目光凌厉，落在身上如同深秋冷雨。

半晌，他们终于被容许起身，这才发现君离迟手边写了一沓的信纸。

“吕敬，分下去。一旬之内，我要看到挑战结果。”后一句，君离迟朝向的是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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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真的真的是我写过的最装逼的主角了，我自己回看都不好意思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