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虞望着怀里的孩子，一双苍老的碧眸，却泛着温润的神色。

“当然是……为了你们啊……我的孩子！”

泽一怔。

祂想过无数的理由，却没有料到答案原来是最简单的那个。

“为了……我们？”泽不敢相信的反问道。

长老看着疑惑的孩子，却是非常和蔼。

“我的孩子，我们是不可能让你们生活在仇恨之中的！想象一下在仇恨中长大的你们，心怀怨恨，整日生活在怒火之中，眼里只有对空桑的仇恨和对过去的不满，忘记了生活的美好，忘记了自己的人生，那样不是最糟糕的吗？”

泽听到师傅的话，低下头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两种人生会有什么样的区别。最后，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师傅的话是对的，如果不能抛弃往日的伤痛，他们就无法拥抱崭新的未来，过好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因为他们原谅了曾经对他们犯下累累罪行的恶人，只是因为他们想要放过自己。

但是，泽很快想到另一个问题。

“可是，师傅，我们的先辈用了那么久的时间，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好不容易才能让我们回到碧落海我，我们就这样放过那天杀的一族岂不是要让先烈在天上蒙羞吗？”

“我的孩子！”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却又无奈，他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将手穿在祂海蓝色的柔软发丝间，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先烈们之所以不计性命也要将我们带回来，为的正是让后来的孩子们能生活在和平的阳光下，不再经受他们曾经的苦难，所以，只要你们能平安幸福，他们在天上也会满足的，我们鲛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如果中途碰到了云，就会随着雨水落到地面，那就是我们鲛人的轮回……”

“更何况，现在的我们，实力也不足以让空桑付出代价啊……”虞的声音温和却又带着力量，一声一声敲在泽的耳边，祂听着听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开始一滴一滴落下。

鲛珠明明灭灭，泽把头埋进师傅怀里，企图用这种方式缓解内心的悲伤。

“我……我一定要好好学本事，带领族人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泽红着眼睛赌咒发狠道，模样可怜又可爱。

虞笑了起来，摸摸祂的小脑袋。

然而，那笑意似是浸满了悲伤，虞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停在泽的头上，目光却早已望向了天地间的某个地方。

泽察觉到了师傅的异样，祂微微扭了一下脖子，顺着师傅的目光朝向看了过去。

北方？那里有什么呢？祂知道师傅不在仙境山脉教祂的时候就会一直呆在北方，大家都说是因为北方苦寒之地，大长老身先士卒，为做众人表率于是带领最强大的一部分战士来到北方镇守。

泽以前当然是相信这个说法的，师傅在大长老任上向来鞠躬尽瘁，祂一点儿也不会怀疑的所作所为。

可是现在，泽隐隐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

祂当然不是觉得师傅会做什么对不起海国的事情，师傅的为人这么多年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祂总觉得，师傅似乎格外喜欢往北方去。

北方……到底埋藏着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