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

炎汐突然停下着实吓了那笙一跳。

她伸手去拉炎汐的衣角，本想悄声问问炎汐怎么突然不走了，还没碰到炎汐，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顿时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炎汐一直走在队伍最前方，他一停下，后面的人也不得不都跟着停下，长长的队伍缓缓蠕动着，手持明珠的战士们经过短暂的拥堵，很快调整好了脚步，寂静的哀塔里传来一阵阵鞋底和石头地面刮擦的沙沙声，漆黑的甬道里绿色的珠光星星点点，诡异而凄凉。紧跟在炎汐后面的，就是海国主事的大长老，虞。

虞长老手持金杖，身披长袍，干枯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灰白的胡须一直长到了地上，见炎汐停步，他面上颇为不悦，显然很不满炎汐这突然的行为：“左权使，前方发生何事了？为何突然止步不前？”

虞长老苍老粘腻的声音让那笙浑身一抖，又想起那时差点被这个长老所伤时的情景，看样子这个老家伙很生气，她忍不住担心炎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炎汐……”那笙小声喊了一下炎汐，结果突然被那个长着一脸树皮的涧长老眼刀扫到，那冷冰冰的目光顿时让那笙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站在原地，抱紧手中的龙神。苏摩已经不在了，这个地方唯一会护着她的就只有龙神了。

在那笙收紧怀抱的时候，龙神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动了动爪子，这个小动作终于让那笙感到些许安慰。

“回长老，塔底似乎有人在争吵，要不要派人去看……”

“不必了！左权使只管登塔，当务之急是找到海皇陛下，其他人，呵，左权使想干什么？”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听便知是清，海国另一位长老，他站在虞长老右后方，此刻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却透着说不出的寒意。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炎汐的话，让炎汐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长老……”炎汐着急地开口，正想说话，就听到虞长老下了死命令，再不给他机会讲话。

“所有人，继续前进，不得延误！”

威严的声音不断回响在黑暗的甬道里，听得那笙心头沉甸甸的。

“是……”炎汐终于不再试图提到白璎，这些天来，围绕白璎的争执已经发生了不少，由于白璎特殊的身份，海国内部对白璎的意见非常大，继续下去只会更加激起长老的愤怒，反而对白璎不利，炎汐也只得放弃。

“你怎么刚刚不说话啊！龙，要是你开口，那些老家伙肯定不可能这么嚣张的……”炎汐吃瘪，心疼的人自然是那笙，她晃了晃手臂上的龙，忍不住小声抱怨。

从踏上开往哀塔的船只开始，龙就一直十分沉默，对所有的事情都没发表什么意见，除了发话让白璎随行，其余的事，一概都交给了长老和左权使。刚刚炎汐和长老冲突，龙在一边看着，竟也没有说话。

队伍重新开动，战士们有条不紊地继续前进，谁也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

好一会儿，那笙才听见龙说了一句话。

“还是先去找苏摩吧。”

很轻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那笙几乎就要错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