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起去书房

众人一见皇帝驾到，纷纷下跪行礼，口呼万岁，任瑶依旧慢上半拍。

傅贵妃自然把主位让给皇上，自己则坐到左下，徐婕妤坐右下，五公主和任瑶站着。

古代的规矩真的很烦，任瑶自己嘀咕，明明大家都是平等的，偏偏她就要站着。

皇帝待大家坐定之后方才缓缓开口：“傅贵妃，朕远远过来，听你们这儿热闹非凡，不如说说，朕也同乐。”

傅贵妃一笑，回道：“原不是什么大事，姐妹间打闹，一时却恼了。”任瑶总觉得傅贵妃这笑里藏着尴尬，毕竟谁也不知道皇帝听去了多少，真如他自己所说直接进门还好说，可要是听见傅贵妃愤怒之下喊的那几句……

皇帝也跟着笑，皇帝一笑底下人当然也该跟着笑，一时间倒有一派其乐融融，家庭祥和的氛围。

皇帝笑了两声，随即开口问：“那瑜儿，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五公主当然是把刚说的话又重复一遍，任瑶偷偷翻白眼，讲的自己多委屈的样子，和宫女一起嘲笑妹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傅贵妃想补充一两句话，刚说一个字就被皇帝制止。

“诶，贵妃，让瑶儿再说说怎么回事。”

“是。”任瑶口中答应也没有行礼，反倒抬起头，现在看着皇帝心情还行，照实交代也就得了。只是掩盖了她看到任瑜没见礼的部分。

说到最后，连夹子音都用上装作哭腔，说哭就哭那干脆不要跳舞了，学表演去吧。

既然任瑜恶心人，那比比谁更恶心吧。

听完任瑶的叙述，皇帝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个性情都任性，朕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徐婕妤，你说说，该怎么罚好？”

徐婕妤倒是没有想到皇帝会问她如何罚，本来以为要罚也是皇帝自己拿主意或问傅贵妃，一时间倒难住她了。

听着意思，定是要一起罚的，罚的太重，不仅给皇上留下个狠心的想法，自己也心疼女儿，罚的太轻，又让任瑶好过，左不是右也不是。

于是权衡利弊，说了个她觉得不轻不重刚刚好的惩罚：“既如此，不如罚她们二人背过《女则》一书，皇上觉得可好？”

“嗯，婕妤说的有理。不日便是上巳，你们姐妹便在上巳背给朕听吧。”看似书中内容繁多，实际上距离上巳还有一个半月将近两个月。

天知道给父皇背书多好，不用给先生背就是不幸中的万幸，顺带给父皇把背的书一齐背了，让他去和先生说，还能和父皇多待上几个时辰。五公主心里这样想着，自是欢喜雀跃，连忙躬身行礼。

任瑶则看到五公主行礼也忙跟着行，脸色不显表情，心里则一片苦大仇深，背书，一生之敌。

在这点上，任瑶与七公主倒是不谋而合了。

谁料这还没完，只听得皇帝又说：“瑜儿，前几日你一直称病不肯去书房，现下朕看你活蹦乱跳想是已经大好，明日便去吧。”

五公主一听这话，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但还撑着自己“才女”的名号，装作兴高采烈的应“是”。

皇帝在一旁看着好笑，瑶瑜这对姐妹那里都好，偏偏学习一事上是万般不情愿，大的更是不愿意学，还要装出才女的样子给大家看。

转过话题对任瑶说：“瑶儿，你也是，太医已经回禀朕，并无大碍，再修养两日和你五皇姐一同去书房吧。”

任瑶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自己心里清楚，七公主就算再不愿意，但还是骄傲不愿露出软肋的，当然也会答应，而且还要答应的干脆。

对于学习这一件事任瑶也是无感，公主们学的想必不会太苛刻，只是要和讨厌的五公主一起，就很烦。

当然，在任瑶知道学习内容和见过先生之后，她恨不得也称病多拖几天，这是后话了。

临走前，皇帝又补充道：“瑜儿，你若在不去，你十皇妹都要超过你去了。”

五公主见得这话，心中更是警铃大作，怎么可以，她才是最好，被仰望的那一个。明天不仅要去，还要漂亮的去。

众人恭送皇帝，而任瑶总觉得漏了点什么一样，心里不踏实。

想到皇帝说的，太医，并无大碍……她知道是什么了！

迅速站起来夺门而出，一路小跑生怕别人拦住她，可惜众人心思纷纷，没人注意到。

任瑶虽然是个大人，可七公主的身体不大，加上皇帝是个成年男性，走路快步子大，任瑶硬是跑到傅贵妃的华清宫门口方才堪堪追上。

“父皇……父皇……”任瑶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幸好声音不小，皇帝能听到。

甚至迎着任瑶走了几步，任瑶此刻气喘吁吁，皇帝一面轻抚任瑶的背，一面关心问道：“怎么了，出来什么事，跑的这样快？”

任瑶稍微停了须臾，气息这才恢复正常，说道：“父皇，我求你一件事，你要是答应，我不光背会《女则》我把《论语》也背过。”

“哦？是什么事，让你说如此大话？”

“我那日落水并非自己失足。”

“竟有此事？”皇帝一时冲动，声音大了点，任瑶一时间着急，连人设都忘了维持，也不管七公主能不能干出来这事儿，她都直接捂上皇帝的嘴。

“嘘。”任瑶把食指竖在唇边。这才接着讲：“但是是在背后推我入水，我不知道是谁，所以拜托父皇查清楚。”

接着也无论七公主美与丑，眨巴眼睛开始撒娇，这可是关乎姓名的大事，自己办不成当然要找找别人，撒个娇算什么，哪里有命重要。

皇帝看着女儿这番模样一时哭笑不得又十分恼怒，恼怒的是本该一早就知道查清的事情，还要等女儿讲给自己听，这个父亲实在是太不称职。

于是立刻点头：“父皇答应你，马上叫司正去查这事，而且悄悄的查。你只用背《女则》就好，此事本该是父皇分内之事。”

顺手摸摸乖巧女儿的头，脸上一片笑意实际上眉头紧锁，又说：“你回宫去吧，身体不适就传太医。”话落朝任瑶身后左右看看，见空无一人吩咐王德福道：“王德福，你送公主回去。”

可任瑶没动，还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父皇，你这荷包真好看。”

皇帝立刻明白女儿存了什么心思，爽朗一笑接下腰间玉佩和荷包递给任瑶：“空有荷包也不好，有个东西放才更好。”

任瑶缓慢的走回去，手里拿着荷包与玉佩，刚才听皇帝说司正……好像是女官的官职名字，既如此想必宫内也有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这六局。

宫内制度任瑶摸清了一点，至少女官制度有个想法，至于真假，一会儿领着时宜满宫溜达一圈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