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首尔总是在四月开始时,才让金泰亨有一种终于进入春天的感觉,热烈而真挚的太阳一直让首尔的天放着晴空的蓝,没了云的遮挡,温差自然就大了起来。
亲眼见到宋欣然从阴霾中走出来之后,韩秩琛这才放了心,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后就和郑号锡去了韩国,攻克自己专业上的难点,好让自己有所突破。
专注于自己热爱的事时,韩秩琛并不希望被别人打扰,也不希望心里有所羁绊,也就没让郑号锡帮忙,反而劝着想要帮她的郑号锡也去找找突破口,还说纵然郑号锡是珠穆朗玛峰,也不要忘记还有比他更高的莫纳克亚山。
于是在韩秩琛的软磨硬泡下,郑号锡只能把她送回学校,又开始了类似于异地恋的生活。
最近没有通告,也没有舞台表演,尝到了谈恋爱的滋味的郑号锡,哪怕和韩秩琛已经相爱了一年多,也因为这份甜头而对韩秩琛有些不舍。
曾经想要一直为了自己的舞蹈和作品穷极一生的他,现在也有了和金泰亨一样的想法。
退出自己向往的圈子,和爱人过安逸的“老年生活”。
不过转念一想,郑号锡还是迈开了脚步,在汉阳大学门前驻足良久的他驱动了汽车的发动机,在大学内的学生们炙热眼神的注视下掉头转弯,朝金泰亨的拍摄场地奔去。
就算宋欣然放下了对金泰亨的感情,郑号锡还是敢肯定韩秩琛并不会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以韩秩琛的性格,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她也不会完全把自己悬着的心放回腹中安置。
那就偷偷帮韩秩琛弄明白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吧,郑号锡这么想着,让她没有对宋欣然的挂念和遗留的担忧,让她能够真正地专注于自己所热爱的舞蹈。
或许是因为春日的眷顾(甚至可以说是烘烤),等到了目的地后,郑号锡已经脱去了保暖的运动棉袄,身上一件高领毛衣足以让他在车外的环境中老神在在地待着。
不远处,金泰亨和朴颂娜正在镜头前营业——并不是因为三月底的戏结束后和金泰亨合作的搭档又是朴颂娜,而是因为恋情的公开让他们看起来如胶似漆。
这是金泰亨的拍摄地点,也就是说,朴颂娜是来这看望,顺便为自己的恋爱伴侣应援。
看着他们相处得很自然,郑号锡皱了皱眉,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又冷了几分。
在发生恋情舆论时,宋欣然周围的所有人中,只有他一个人相信,金泰亨并不会这么做,但如今看来,似乎是他的想法太过单纯,是他一直停留在曾经那十年里金泰亨应该有的模样,只有他还不明白人是会变的。
“厚比哥!”
金泰亨的招呼声让周围的关注点都向还在原地沉思的郑号锡转去,郑号锡心中有些不耐,面上却做足了功夫,冷眼旁观的表情转瞬即逝,变成了大家熟悉的成熟又不失开朗的小鹿设定。
“泰亨是在休息吗?那我来得还挺巧。”
郑号锡的面上又带起笑意,走到金泰亨身旁后把手很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一系列动作下来后还不忘用肩膀互相轻碰,和以往自己和金泰亨的相处别无二致。
“这一场才刚开始没多久——怎么样,进展得顺利吗?”
“内,就是这太阳有点刺,拍戏的时候眼睛会睁不开。”
“光线太强烈的话很伤眼睛,泰亨可要好好保护眼睛啊,看不清的话会很麻烦。”
听到郑号锡的回复后,金泰亨的身体顿了顿,他知道这位队内的哥哥对自己过于了解,郑号锡的心思也过于细腻,这段对话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即便话中有话,金泰亨还是很感谢郑号锡能在公众场合给自己面子,三月的电话让他以为郑号锡会因此而对他彻底失望不闻不问,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位曾经对自己有着无微不至的照顾的哥和自己之间的情谊。
“太阳很强烈,有时候会让人看不清眼前的东西,”郑号锡接下来的话,在包括朴颂娜的外人看来像是在讲大道理,只有金泰亨明白他到底想了解什么,“所以这样的阳光,泰亨还能看得清吗?”
“看得清……”
金泰亨内心多少有些感动,郑号锡并不是通过这样的对话对他明里暗里地嘲讽,而是暗示性地询问着,这样的询问让他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心有了缓和的余地,也让他鼓起勇气,在回应了郑号锡的话后,补充了一句在郑号锡耳中看来将会是和解般的话语。
“厚比哥相信一句话吗?”
“只要是泰亨说的话,哥都会相信的。”
“那我说‘眼见不一定为实’,就像被阳光照得金亮的马路其实一片乌黑一样,哥也会相信吗?”
“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