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攥紧了衣襟,问出了一直萦绕在脑中的那个可怕的想法,“大夫,此毒可会致命?”
“这可就不好说了。”老大夫叹道,“落雨楼的毒十分古怪,没人知道这毒如何解,也不知道这毒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见识中了此毒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人,但是他们中毒的状况却各有不一。有的一个月后身体溃烂而死、有的双目失明、有的四肢麻痹终身变成残废......还有的跟没事人一样,无痛无痒,过了十年后才出现反应,突然一夜白头,成了古稀老人。”
“我看这相公只是失去了记忆,和那些中过毒的人相比,情况已经好了太多。至于会不会要了相公的命,我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这毒的名字叫'了无常',无常无常,世事无常呀!谁又能算到最后的结果呢,就是落雨楼楼主本人估计也算不到。”
赵盼儿听他大论一番,心中的焦虑更甚,“大夫,这毒就没有办法解吗?”
老大夫听之一笑,众人皆看向他,他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此毒,还得去找下毒的人。只是......”他话锋一转,脸色暗沉下来,“要想取得解药,恐怕比登天还难!”
“为何?”
“落雨楼有个规矩,凡求取解药之人,须得拿一件信物与楼主交换,楼主若是满意,留下你的信物,解药自可拿去,若是不满意的话......”
“会怎么样?”陈廉受不了这老大夫一句话三停顿的墨迹语速,插话问道。
顾千帆正要斥责他,老大夫却出手制止,笑着道:“不满意的话,信物和命都留下。”
陈廉一听,大怒:“这什么强盗规矩,合着不管满不满意,他落雨楼都能得到信物呗!”
“这位小相公,言之有理。”老大夫点点头,十分认同道:“我也觉得他们很强盗。”
赵盼儿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上天入地,只此一种。”
赵盼儿定了定心神,终于下定决心般,起身走至老大夫面前,微微伏身,恭敬问道:“既然这样,敢问大夫这落雨楼在何处?”
“盼儿!”
“盼儿!”
“盼儿姐!”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惧是一惊,且不说这落雨楼满意信物送还解药,万一一个不满意,那盼儿的命不就没了吗。
如此冒险之事,他们怎会允许她去。
赵盼儿知道他们会劝她,但她心意已决,决不会动摇:“你们不必劝我,欧阳是为救我受的伤,我若是不去,此心难安。”
三人见状,到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们都明白,一旦她下定决心的事,就没有人能阻止。
“落雨镇,大悲湖,七星塔,娘子可记好了。”老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语罢,挎起药箱子出门离去。
彼时阳光正好,老大夫迎光而笑,大唱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罢了,罢了,十年光阴,满头白发,一朝失忆,是何结局?且看,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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