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儿,以后要多来宫里,承平年纪小,咱们是亲戚,你是他大表哥,以后可要多照顾一下承平。”
“柳姨客气了。”范闲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正准备告别走人,这里毕竟是皇帝后宫,他一个外男也不好多待。
外面突然吵闹起来,一小太监淋着雨跑了进来,慌慌张张,接连摔了两次,都没跑进殿中。
“这是怎么了,成何体统?”宜贵嫔示意旁边的宫女去扶一把。
范闲心里一咯噔,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穿过雨幕,终于落入众人耳中。
“娘娘,太后薨逝,宫里来了刺客,此时禁军戒严,正在四处抓捕凶手。”
“什么!”宜贵嫔和三皇子纷纷大惊,宜贵嫔握住三皇子的手,浑身发寒。
“怎么会这样?太后身边不是有洪公公吗?”范闲也十分震惊,他娘下手也太利索了。
“洪公公也死了…”小太监颤声道。
殿内寂静了良久,范闲才道:“洪公公不是大宗师吗?难道刺客是大宗师?四顾剑吗?”
“皇祖母不在了…”三皇子喃喃道,十分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抖得厉害。
宜贵嫔赶紧将三皇子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嘴里直念叨,“不怕,不怕。”
“柳姨,您和三皇子不要出去,我先出去看看。”
宜贵嫔精神恍惚,点了点头,“你要小心。”
范闲刚出去,便被禁军往寿康宫引,显然,就算皇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庆帝也没忘了他。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看着鉴察院的人检查洪四祥的尸体,而太后身份尊贵,她的尸体早已被放入内堂,等候收敛。
庆帝面色阴郁,来回踱步,掌管禁军的宫典匍匐在地,等候庆帝发落。
“陛下,洪公公的头部几乎被全部击碎,刺客用的武器显然超出我们的认知。”陈萍萍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声音却十分平稳。
庆帝仰着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人,会死而复生吗?”
陈萍萍心头一震,双手不自觉地搭在轮椅两边,“陛下,在说什么?”
范闲也在此时到了,“臣,范闲,参见陛下,臣听说太后薨逝,十分痛惜,不知可否抓到刺客?”
庆帝目光闪烁,看向范闲,“范闲,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有能力深入皇宫,光天化日之下,穿过重重防卫,致太后于死地?”
范闲看向洪四祥的尸体,那可真是一个惨字了得,红白两物交织,血腥味十分刺鼻,寻常人看了,估计都得做个两三晚噩梦。
“这像是被重物击中所造成的致命一击,只是以洪公公的身手,实在不应该躲不过去啊?除了大宗师,微臣实在是猜不出别人了。”
“大宗师,呵呵!”庆帝袖下拳头紧握,不自觉地颤抖,一时分不清是因为气得发抖,还是因为害怕而发抖。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总能梦见两位皇叔的死状,也是这样死无全尸,没有凶手的丝毫痕迹。
他刚刚在镜子里看到的白色身影不是幻觉,一定不是,是她回来了!神庙,神庙!
庆帝捂住头,只觉得刺痛难忍,一股真气迸发而出,范闲瞳孔一缩,这是霸道真气?
范闲震惊无比,拉住陈萍萍的轮椅,往后退去,而陈萍萍心里的震惊丝毫不比范闲少。
“陛下息怒。”陈萍萍拱手弯腰,躲在阴影下的眼睛满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