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015

　　杨戬双手捧着苏瑾然的脸，认真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确认对方真的只是在关心他的记忆，就稍微放松下来，继续说道：

　　“我想起来的并不多，甚至无法弄清楚我自己到底是谁，只是……记忆里每次我鼓起勇气去碰你，心里不安又忐忑，祈祷着你能接受，可你每次都非常抗拒不情不愿，像是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不得不允许我的靠近，并不是真心接受我。”

　　“我很害怕，害怕进一步会让你讨厌，害怕你对我露出厌恶的眼神，害怕你会觉得恶心，所以每次都只敢试探一下，希望下一次，你可以多接受我一点。”

　　“可是瑾然，我觉得自己在明知道你会讨厌的情况下却什么都不说只一味去试探你的底线。”

　　“所以，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瑾然，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害怕了？”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你不要自己生气好吗？我希望你能始终都是开心的样子。”

　　苏瑾然早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随着杨戬越说越多，他胸腔就越发感到沉闷，然后又像是压在心上的石头被一点点敲碎，沉重的心脏又慢慢变得轻松。

　　但他却控制不住爆发的情绪，泪水怎么都止不住，不停往下掉，偏偏又想要放开了好好笑一场，双手按压着心口，又哭又笑了好久。

　　吓得杨戬什么都不敢再说，只无措又小心搂着苏瑾然，想紧紧抱着对方，又怕弄疼了对方的伤。

　　只得就维持那样的姿势，等苏瑾然情绪稳定下来。

　　苏瑾然哭够了，整个软软靠在杨戬身上，窝进对方怀中，是以为依赖的姿势。

　　杨戬问：“冷静下来了吗？”

　　苏瑾然说：“我身上被狼咬伤的地方好痛。”

　　杨戬：“对不起。”

　　苏瑾然：“不是要你道歉。”

　　杨戬：“我该怎么做？”

　　苏瑾然：“要贴贴，深一点，霸道一点，最好是能让我失去理智的那种，那样的话，我肯定分分钟就能好起来。”

　　杨戬：“真的可以吗？”

　　苏瑾然：“快点。”

　　*

　　杨戬也躺上了病床，在苏瑾然身旁，双眼一眨不眨盯着瑾然，看对方柔和的眉眼，带着暖意又含情的眸色。

　　瑾然，好像一个人想开了什么。

　　果然，他们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吧，或者说，是他做了什么，没有和瑾然解释清楚，导致对方误会了。

　　杨戬想问，还没问出口，就听到苏瑾然轻声问他：“我给你下药的话，你会怎么做？”

　　杨戬：“……？”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以前给他下药的也是他母亲和马晴晴，原来那个苏瑾然并未做过，所以就算瑾然如今变成了之前那个苏瑾然，也不用为了给他下药的事情有任何负担。

　　所以顿了一瞬后，杨戬说：“那些事和你无关，我都知道的。”

　　苏瑾然：“不是，我是想问你，如果我给你下药了，你因为被药物控制和我发生了些什么……会，怎么样？”

　　杨戬：“？嗯？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可是然然，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被药物控制？”

　　苏瑾然：“万一呢？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会揽下一切责任强迫自己对我负责？”

　　杨戬：“不可能！”

　　杨戬觉得脑子抽痛，心脏也阵阵刺痛，脑中画面一块一块，又一块一块被拼接起来，还不算完整，却让他隐约看出了些脉络。

　　他捂着脑袋，一边努力回想，一边试着和当时的自己共感，完全融入不那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