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014

苏瑾然沉默了三秒，然后像是放弃了般，伸手接过杨戬递过来的水杯，只是喝了一口，又递回去。

杨戬：“还烫吗？”

苏瑾然：“我全身都疼。”

杨戬：“我马上去叫医生。”

苏瑾然抓住杨戬的衣袖，语气干巴巴的说：“不用去。”

杨戬停下脚步：“听话，让医生过来看看，给你开点止痛药，不然你整个晚上都休息不好。”

苏瑾然：“叫医生可以可以按铃。”

杨戬：……

真是关心则乱了，杨戬根本没想起来还有呼叫铃这回事。

他靠近过去，想找呼叫铃，又被苏瑾然扯了扯袖子。

杨戬：“怎么了？”

苏瑾然：“不用叫医生，我没事，我是故意的。”

杨戬：“对不起。”

苏瑾然：“你道什么歉？”

杨戬：“是我害你受伤。”

苏瑾然：“呵，刚才水壶也是我故意掀到地上的。”

杨戬：“都是我的错，瑾然，对不起，我肯定会让马晴晴付出代价，给你一个交代。”

杨戬想，他的瑾然一定是因为身上的伤太疼了才会故意对他任性使性子，因为如果不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瑾然就只能始终被疼痛折磨着。

苏瑾然：“你不要一直守在病房外面，做出这种情深义重的样子给谁看呢？”

苏瑾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他一直没有睡，因为他知道杨戬就再外面。

深秋的白天很热，夜晚却很冷，杨戬是打算在外面杵一夜？想感冒还是想干脆和他一起住院？

杨戬急忙开口解释：“我不是”

但他话只说了一半，就注意到苏瑾然的神情。

对方神色明显不自然，目光闪避不和他对视，眼中都是关心和温柔。

这分明，就是在担心他。

杨戬突然就觉得刚才堵在心口那股子气散了开，他伸手过去，轻碰了碰对方的脸，感受对方皮肤温热嫩滑的触感，不由轻笑出声。

苏瑾然不满抬眼：“你笑什么？”

杨戬：“我很高兴。”

苏瑾然：“被人冷嘲热讽还很高兴，你真是挺奇怪的。”

杨戬：“嗯，瑾然，你身上有好香的味道。”

苏瑾然：“不懂你在说什么。”

以前杨戬也说过，说苏瑾然身上很像，有股子很好闻的味道，像秋日里散融在风中的桂花香，清雅幽香，干净迷人。

又想起来了。

真是没有丝毫长进。

杨戬：“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所以很高兴。”

“你明明就对我有和我一样的心情，为什么不能坦率点呢？是不是因为我今天的态度变化让你不敢相信所以才故意不愿接受我？”

“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你……我想，你一定不是他，而是……”

“瑾然，我今天脑子里多出来很多记忆，看不真切，又无比清晰，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感觉，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好吗？”

苏瑾然愣愣的，好几次张口，都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什么意思？

什么记忆？

杨戬是不是想起来了当初被他下毒的事情？

“瑾然，你怎么了？”

听到杨戬焦急的声音，苏瑾然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很轻：“你说的记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