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缺二十八

戴浩看着旁边哭成狗的小孙女，再看看前面笑出鹅叫的霍雨浩，怀疑自己开了个动物园。

戴音音捧着书，恨不得一页页撕下来吃掉:“呜呜呜皇伯父你开慢一点！”

“慢不了，你要迟到了。”

霍雨浩脸上笑嘻嘻，心里也笑嘻嘻。

“你娘发话了，你要是考不好，将来就跟着我学魂导器，不考过三级不准出去玩。”

他握着魂导飞艇的方向盘，透过后视镜欣赏小冤种哭唧唧的脸，一时心情大好恨不得一脚油门分分钟把她送到考场。

霍雨浩自信且嚣张:“哈哈哈哈哈！”

魂导飞艇是霍雨浩自己做的，附上模拟魂技根本发现不了。找块空地落下，他探出头来:“我就不送你啦，加油呀！”

戴音音被戴浩牵着，一步三回头上刑似的走近校门，崩溃地嚎出声来。

挣扎与反抗是没有用的，哪怕戴音音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着戴浩的腿耍赖般坐到地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有被抓住双手双脚送入考场的份儿。

没了小家伙在中间打滚闹挺，这对父子之间的气氛顿时尴尬不少。戴浩问三句霍雨浩答一句，紧接着是良久的沉默。

不得不当儿子的抿抿嘴唇，终究还是开口:“你……打算怎么祭祀？”

别的不重要，怎么祭霍云儿才是他关心的。但凡给白虎夫人的纸元宝和给他妈妈的烧在同一个盆儿里，他说什么也要把祠堂给掀喽。

但是这件事情就棘手在:霍云儿虽然母凭子贵成了皇后，却出身低微，在外界看来给她撑腰的儿子已经不在斗罗大陆了；而白虎夫人是戴浩名分上的发妻，还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哥们儿、上任皇帝许家伟的妹妹。

这星斗虽然改朝换代了，戴家也不能担个放下碗骂娘的名声。许家伟禅让早就被传成一段佳话了。

这个问题前朝吵了好几次，把戴洛黎都给吵自闭了。一边是看着他长大的大哥二哥，一边是有再造之恩的三哥，他哪边也得罪不起。

市井中，郊区小巷。

“要我说呀，当今皇上就是没良心！”老婆婆摇着蒲扇，穿着去年做的新鞋晃悠悠的唠嗑，“咱那时候都成啥样儿啦，除了个星罗城哪儿都没有，就是个烂摊子。”

“就是，他还当做宝儿呢赶上去领许家皇帝的恩，真是鸡啄了眼看不出人家扔烫手山芋呢。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要不是灵冰斗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过得上安生日子？”

“要是有人救我一命，老伯我认他做爹妈都行。”老人家摸摸自己的山羊胡须，懒洋洋倚靠在墙上，故意朝路人大喊:“是不是呀，小子？”

“啊？”

被叫到的小伙子一脸懵，随后露出满心满眼的警惕。他爹娘就是多跟这几个老家伙说了话，就变得神神叨叨的，怎么劝都不拐用。

老伯还是和蔼地看着他，拜出不跟小孩儿计较的大度量，却悄悄给旁边的妇女递眼色。老婆婆一扫之前的老态和休闲，迈着比年轻人还健稳的快步绕到小伙子身后，搭在他肩膀上。

“我今天看到你爹娘了，你不让他们出门对不对？”

小伙子一惊，忧心自己的爹娘，竟然挣不开老婆婆的压制。老婆婆笑眯眯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欣赏他错愕的表情，接着往他小腿上一踢。

小伙子半条腿直接动不了，酥酥麻麻失去知觉。他推开老婆婆:“你干什么！”

老伯看着这黑脸唱得差不多了，敲敲桌子假意责备老婆婆，笑盈盈安慰又惊又怕的小伙子:“放心，我们不是坏人。这样吧我们带你去见你爹娘。”

一群人将小伙子团团围住，边唠家常边把他挤在中间。外人怎么看都是一副和谐相处的模样。

不知拐了多少弯，进了多少门，他终于看到爹娘跪在黑衣人面前絮絮叨叨在恳求什么，还献上不少钱财。

这是他们今年秋收的钱呀！一家人整年的收入都在上面了！

小伙子大哄一声，红了眼要跟黑衣人拼命:“你这要了命的瘟神！你干点什么不好，偏偏挣着短命的缺德钱！”

小伙子的爹娘见状，老娘站起来上前就把身强力壮的儿子推个跟头，在儿子不敢相信的眼神中数落他不孝，不识好人心。

小伙子甚至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他年过半百的老娘有这身倒拔垂杨柳的本事了。

老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黑衣人。黑衣人丝毫不放在心上 ，相反，还拿出一瓶莹蓝色的晶体，相当大方掰下一半扔给小伙子。

……

至此，这小伙子也对着同龄人絮絮叨叨，天天鼓吹灵冰斗罗好，当今皇室就是垃圾。他义愤填膺:“哼！他们就是嫉妒，灵冰斗罗念及手足之情才没有出面。其实灵冰斗罗一直在这世界上，他一直等着我们替他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