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事的地方

“我，应该是看到了。”伙计挠挠头：“水流向上冲的时候，有一个人影一直和我一起向上飞，快要撞到石壁的时候，他把我按了下去，然后我就没有意识了。”

“你有一个好哥哥。”黑瞎子看了一眼窗外，有些叶子已经微微泛黄了，枝桠间停了不少乌鸦。这两天附近的乌鸦格外多，不知道是有人快要死了，还是黄泉水带到世间太多腐朽气息。

黑瞎子叫解雨臣派了私人医生来，业内的私人医生嘴够严，否则别的医生高低要把甘期雪带到实验室研究一番。

“这种情况，我没见过，但她的生命体征确实很平稳。”医生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这种从来没人见过的疾病实在是骇人：“她的样子有点像汉森氏病，就是麻风病，但身体其他部位又没有明显症状，我只能抽血带走化验一下。”

“那就拜托医生了，”黑瞎子笑笑：“这种类似病毒的传染几率大吗？”

“不好说。”医生摇摇头。

黑瞎子送走医生，马上给张起灵发了条消息，他找张云期是最快的。甘期雪的状况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解除，后面的两个地方只能自己走——如果这个“美人鱼”觉得没意思自己离开的话。

刚上岸的东西十分聒噪，整天问东问西。黑瞎子把她交给了住持，反正他们的西堂对她很感兴趣，从早到晚都跟着她看，就差把眼珠子摘下来挂在她身上。

甘期雪昏迷不醒，西堂没办法问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爱人，又对从黄泉里出来的东西忌惮的很，说什么也不肯问。黑瞎子不顾住持的阻止，把老头推到她面前：“你再盯着她，被吃了我可不管。”

西堂很紧张，哆哆嗦嗦的盯着她，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大有要晕过去的架势。她看了西堂几眼，冷笑一下，把头扭过去，似乎对眼前的老头没什么兴趣。

不扭还好，这一扭头老头直接口吐白沫抽搐起来。住持皱眉上前扶住老头，刚要发火，黑瞎子就慢悠悠的开口：“出家人戒嗔戒怒。”

“他怎么天天盯着你看？”黑瞎子端模了一下她的脸，平平无奇。

“因为我用的是那个人的脸啊，我把她年轻的脸借走了。”她笑了：“从隧道里活着回来的人可不多。”

这个世界有些玄幻了，黑瞎子不去想太多，自己的位置离黄泉很近，再想下去没准发生什么。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有没被证实的东西，危险程度或许和青铜门不相上下。

“带你去一个有海的地方，没准你能碰到老朋友。”黑瞎子说：“那里是一个听故事的好地方。”

时间短暂，一切事宜全部交给解雨臣处理。黑瞎子和她躲在轮船的角落里，等待轮船开启。

“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她问：“别人都是坐在外面的。”

又开始问问题了，黑瞎子留意着外面的脚步，见四下无人，轻轻回答：“因为我们两个不算人，只能偷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