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是时宜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整整一年,周生辰都留在王府,教她弹琴,教她对弈,教她书法,教她作画。
时宜平日里无事最爱画王府院中那一池荷花,但她从不多画,每次就画那么一朵,而且每次画完都会呆呆地看上半天。
偶尔周生辰看到了还会问她怎么不多画几朵,她也只是以笑答之,并不多言。
师兄师姐平日里在军营里面练兵,所以府上常常只有时宜与周生辰,但是时宜就喜欢这样的感觉。
毕竟,这是属于他们二人的光景。
时宜十四岁以来学了不少东西,对周生辰的依赖也越发明显,然除了周生辰以外,无人知晓。
下一轮战争爆发的时候,时宜已经十五岁了,出落得越发倾国倾城。
她那十个师兄姐都在私底下讨论,就连那玉面楚冠的太子刘子行都有些配不上她的美丽。
“十一,师父不在的时候,功课不了落下,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会检查的。”
时宜点点头。
“师父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的。”
周生辰笑道:“自然会好好的。”
等到王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时宜感觉她的心也空了不少。
时宜闲来无事,在王府里闲逛着,忽然走到了一个武器库。
可惜,有人守着,她也进不去。
不如,去师父房间看看?
时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应该没事,我就看一眼。
这么多年来, 她只去过周生辰的书房,,对于卧房,好像从未有人涉足。
时宜走到周生辰的房间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虽是整洁,可是窗台柜台之上,不乏灰尘。
时宜皱皱眉头——总归是府上女仆太少了。
她出去抬了一盆水过来,打湿一块手帕,,,上上下下擦拭了一遍。
不愧是武将的房间,有兵器架,有盔甲战袍,还有兵书。
时宜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很满意地走到兵器架旁边:
师父用上这些武器,肯定很厉害。
时宜情不自禁拿起了一把弓,拉了一下,额,没拉开。
用尽全力,一拉,还是没拉开。
算了,这些东西,她弄不来。
时宜又逛了一圈,发现了一把匕首,花纹简单大方,镶嵌着一颗浅蓝色的宝石,看起来很是好看。
时宜掂量了一下,还挺重。
这小东西倒是挺适合她的,只是怎么有种偷东西的感觉呢。
师父回来说一声就没事了吧。
时宜拿着那把匕首,走到周生辰的卧榻旁,忽然发现,枕头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她拿出来,看到是许多信件,纸张完好,想来是精心保护着的。
“殿下珍重,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落款是赵腾。
“东境近来蠢蠢欲动,皇弟多加注意。”
落款是寅康。
“宫中确有变动,戚氏野心勃勃,朕确无可奈何。”
“淮阳再提去王府一事,皇弟有何看法?”
……
最下面的也是最久远的。
是他改姓自立的诏书,四处征战的战书,甚至还有……他母亲的遗书。
时宜没敢打开。
论她这胆子,也真够大的。
时宜想着,赶紧将这堆东西收好,放回原处。
等她走出房间,她才发现,已是黑夜了。
这次,又要等上多久呢?
时宜嘟囔着嘴,有些闷闷不乐。
师父没等来,却等来了清河郡的人。
她的家,就在清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