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篇：讨债的女儿

卿瑟没有去关心那位抱着扇坠思念忘妻的侯爷，因为她要去给顾廷煜准备聘礼。

这位是原配嫡妻留下的嗣子，下一任的宁远侯，可惜自幼体弱多病，门当户对的人家都不愿把闺女许过来嫁给一个短命鬼，没办法这择偶的眼光只能放低些。

最终，顾偃开选了邵家的女儿，一个温柔贤惠，没有主见，不通俗物，像极了大秦氏的小官家的女儿。不对，这位邵娘子并不十分像大秦氏，至少她诗书不通，容貌普通，大概只有温柔贤惠能同大秦氏说像了。

坦白来说卿瑟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没有主见的笨蛋。

尽管如此，她还是替顾廷煜准备了丰厚的聘礼。

这样一来，顾家的日常开销只怕会被她看得更严，她早上算好了账，便对账房交代，没有她的话就是侯爷来要也不许给钱！每一笔出账必须经过她的允许。

昨日下午，开封府那边便传了四房的顾廷炳过去，当晚四老爷便去寻侯爷了，想来是得了银子给他儿子擦屁股了。顾偃开可没多少银子，从前他拿着白氏的嫁妆可以供弟弟们挥霍，如今可没有，她倒要看看这个伏地魔能为了弟弟们做到什么程度。

聘礼送去邵家，婚期也定下来了，剩下的暂时就与卿瑟无关了。

狐狸是很懒惰的动物，这会儿卿瑟正眯着眼睛，坐在躺椅上，在院子里头晒太阳呢！

才舒服了没一会儿，向婆子便来禀报说姑娘有事要找她，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没说清楚怎么回事。

“小白看看怎么回事。”卿瑟懒得跟向婆子废话，干脆问问肥猫。

“顾廷灿跟顾偃开出门，看中了一块砚台，顾偃开没钱给她买，账房也不给她银子，正发脾气，这会儿应该要来找你了。”小白有些兴奋。

“看到没，这一家子没一个会过日子的，一个个不事生产就知道花钱，便是一座金山也不够他们挥霍。”

卿瑟没有理会边上着急的向婆子，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天快惹了。春天的太阳最舒服了！可惜再过些日子就晒不到了！

“所以啊，宿主，你要快点起来拯救他们！”小白亢奋的说。

“没空…”太阳真好，就是躺椅硬了些。

对了，库房里头还有一块紫貂皮子，铺上正好软和，只是过些日子便热了。

卿瑟正想着自己的紫貂皮子，顾廷灿便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母亲！女儿要买砚台，五百两，你快给钱！”顾廷灿娇嗔的声音传来，卿瑟还没看到人呢。

再如何不愿意，卿瑟还是起身了。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这位大小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你这般仪态哪有一点大家千金的样子？比个市井泼妇还不如。”

“母亲将银子盯的那么紧便是大家夫人的做派了？”顾廷灿讥讽。

合着是来兴师问罪的，卿瑟笑了，她知道原主这个女儿被娇惯坏了，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改不了，在她看来，顾廷灿便是大秦氏的转世，同那短命的女子一般，只知道风花雪月不懂得人间疾苦。

“这话你算说对了，我出阁时东昌侯府已然没落了，兄嫂没给嫁妆，我手头自然不宽裕。”卿瑟淡淡开口，“我怕是给不了姑娘想要的荣华富贵。”

顾廷灿是头一次听母亲说这种话，一时也没了言语反驳。

顾廷灿瞪大了眼睛，运了半晌的气，见卿瑟还开始不紧不慢的喝起茶来了，眼珠一转，泪珠子便啪嗒啪嗒的下来了。

“从前母亲不是这样的。母亲从前说千金贵女都是银子堆起来的，如今怎么变卦了，早知这样，当初母亲何必培养女儿这些个爱好呢？”

“当初，你父征战在外，官家多有赏赐，侯府富贵。”卿瑟顿了顿，“如今你父赋闲在家，每月俸禄的银子只有四五百两，难道一家子都不吃喝，只拿银子给你买砚台？”

“前些日子我已经同你说过了，你如今年岁见长该学些官家了。”

“母亲！”

“老远就听你们母女两个吵吵！”顾偃开追了过来，“咱们就这一个女儿，她要什么给她就是了。”

做戏谁不会呢？卿瑟想着顾偃开还能给弟弟银子，想来手中还有富余的，与其让他拿银子去贴四房五房的的蛀虫，不如让他花在女儿身上，好歹这些将来都能混在嫁妆中充数。

“侯爷这话便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了。”卿瑟也拿起帕子装模作样的抹起眼泪，“侯爷每月俸禄就那么点，咱们家在这个位置上每年有多少人情往来？孩子们也大了，大郎的聘礼就把咱们家掏空了大半，几位侄子侄女的婚嫁也要添妆凑份子，几个庄子又出息一般，我便是会变银子也赶不上咱家花出去的。”

见顾偃开皱眉，卿瑟继续道，“难不成将来女儿成亲也要如我一般没个嫁妆吗？”

“行了，你别哭了。”似乎顾偃开想起了曾经侯府最艰难的时光，眼中又流露出那种怀念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