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身体抱恙,懒得同洛冰河虚与委蛇,他理好衣物站起身来,直直站在洛冰河面前。
明明比洛冰河低了半个脑袋,但其动作雅致的抬眼冷瞥,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半分处与弱势地位的自觉。
“让开,挡道了。”
沈清秋的嗓子有一些哑,他面色淡淡,右手捂着衣襟,胸前衣料被他扯得皱起。
沈清秋越过洛冰河,推开茶室的偏门,径直进来里屋。
洛冰河简直要被沈清秋这般目无下尘的模样气得发疯,在沈清秋走过他时,就要伸手去拽他的手臂。
沈清秋早就有所察觉,冷冷的一瞥,洛冰河收紧手掌,到底没有去伸手抓他。
外头传来轻盈的足声,洛冰河将视线从紧闭的内屋里移开。
恰好此时,正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洛冰河视线朝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茶室与大厅之间隔着一面屏风,屏风上题着几只苍劲有力的翠竹,由于屏风遮挡,来人身形轮廓模糊不清,只在屏风上,映着一个不甚清晰的影子。
即便不看见他的正脸,洛冰河也知道来的是谁。
那是他同根同源的半身。
“时间到了,你可以离开了,沈清秋要休息。”
女儿家特有的娇软嗓音传过来,那人在屏风的另一端站立,没有继续往前。
但洛冰河被他这副主人家姿态挑拨得心下恼火,“早在半年前,这幻花宫就已被我拿下,那时你还在土里埋着。”
冰儿自然听懂洛冰河的警告,他们虽然互为半身,但他离开本体另寻容器,不管这容器本身材质如何,终归比不上自己原本身体合适好用。
洛冰河从屏风后头走出 ,男性身体比肉芝幻化的女性躯体高大得多,他额间天魔血印闪烁不息,晦暗的红光意味不明。
洛冰河暗含警告,“我将你赶到这天生地长的躯壳已经是开恩,别在窥窃不该是你的东西。”
冰儿的身体只到洛冰河的肩膀高,他眼睛直直正视着洛冰河,据理力争道,“沈清秋可是向来不待见你,他从来不是谁的任何东西,没脸没皮凑上前来的是你才对!”
沈清秋虽然在里间,但房子隔音不错,再加上两人声音刻意压低,到是没有一句传到沈清秋的耳朵里。
洛冰河无意同冰儿做过多拉扯,横眉冷对没用,他便喜欢真刀实枪的打一场。
左右自己打自己也没有负罪感,洛冰河向外一撇,“去外头。”
自落入无间深渊初始,两人就共同占据一个身体,也算共患难了,因此真战斗起来,冰儿的实战也绝对不差。
那是用血拼出来的极致的直觉和经验,冷血疯狂的本色。
这个外头自然不是小院的外头。
洛冰河率先走出去,乌沉沉的黑色魔力撕裂一条裂缝,他起身跨了进去。
冰儿仔细把门掩好,确保不会被风吹动打扰到沈清秋休息。做好这一步,他才追上洛冰河,跨进了他撕开的空间裂缝。
洛冰河以庞大的魔力构建了一个暂时的封闭的空间,里面黑雾缭绕,寂寥无音,偌大的空间,只有针锋相对宛若死敌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