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懦夫就别哭

秋风趴在窗沿悄悄往里面窥探，屋子里两人静悄悄，谁都没有再说话。

　　沈清秋是已经说完，而冰儿被沈清秋这一连串话下来，已经没有什么反应。

　　“不是的。”冰儿摇头。

　　沈清秋没有搭话，默默的品茶，全然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沈清秋你听我说，”冰儿扑到沈清秋跟前，拽住他的衣襟，“你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洛冰河入梦窥见，他和我都知道你是被冤枉误解，其他人不信我没有办法，但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

　　当时洛冰河刚从无间深渊里出来，谷下肆意汹涌的无垠魔气在提升他的力量的同时，也将他血脉中的魔性激发出来。

　　当时洛冰河满心仇恨，他本就是天之骄子天道宠儿，与他作对同他交恶之人皆是下场凄惨，无处葬身。

　　无间深渊给他带来的不止生死绝境，还有彻底沦陷黑暗的疯狂。

　　洛冰河正清醒着发疯！

　　他疯狂报复所有人，有恩的、有仇的、薄待他的、不服的……

　　洛冰河的算计了一场大局，找到秋海棠，就待沈清秋入瓮，然后向他这个曾经的师尊索取利息。

　　他看着沈清秋一步一步，落入陷阱，内心阴暗无处释放，看沈清秋身败名裂，看修真界陷入浩劫，看仙门生灵涂炭。

　　他得到毁灭一切的力量太早，随心所欲，一切到后来都难以回转了。

　　沈清秋被她这么一扑，身子歪斜，手中茶水倾倒出来，立刻在他的手背烫出一大片红色。

　　“对不起。”冰儿手上覆上一层灵力，给沈清秋减少那种烫伤的痛感。

　　沈清秋推开她，脸上无悲无喜，袖子放下遮住手背上的红痕，继续续满茶杯。

　　淡绿色的清液微微荡漾，沈清秋眉眼平展，有种事不关己的淡然。

　　或许是只有当彻底至若事外的时候，才能做出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漠。

　　冰儿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起身走去里间。

　　沈清秋幽然的视线移到窗外，太阳已经升到了很高，光线太亮，落在眼睛里，眼前却是一片灰暗。

　　沈清秋尚且没有受伤的手放在桌角，不自觉轻扣，一声、两声，指尖的声音沉闷低缓，最后沈清秋将杯子往桌上一放。

　　轻轻的一声“咚——”

　　恰好冰儿出来，手中的药箱放下来，声音正好混在一起。

　　冰儿打开药箱，一股药材的清香四散开来。

　　她在一箱瓶瓶罐罐中准确地挑出一瓶烫伤的膏药，用手指挖出一大块，略强硬的抽出沈清秋藏在袖中的手，仔细涂抹上去。

　　沈清秋的手很冰，大白天的，没有风，天气也不怎么冷，但沈清秋的手还是冰冰凉，冻得她心尖微颤。

　　怎么会怎么凉？

　　整只手都是冷的，白瓷玉色的手背上，淡红的伤痕格外明显，冰儿涂着药，眼睛已经不自觉闪出泪光。

　　沈清秋没再抽回手，淡漠的眼睛看着冰儿低垂着头，专注地给他抹药，眼里闪着晦涩莫名的东西，桌上放着手轻轻敲了敲，握紧又松开。

　　“别哭了。”沈清秋嗓音冷淡，“哭泣只是懦弱者发泄无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