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相识

“其他人先上自习。”李音冲教室里的人撂下一句话，冲角落里的白槭招了招手，走出教室，想了想，又折回去：“咱班有没有会手语的同学？”

无人回应。李音叹了口气，“继续自习吧。”

教导主任特意叮嘱过李音这个班上有一个有听力障碍的学生，叫白槭。看她刚刚点名时的反应，似乎更证实了这一点。

教室外，李音用手机打字给白槭看：白槭，你好。你听不清我说话吗？

白槭抿嘴，点头。

李音继续打字：会读唇语和手语吗？

白槭接过手机打字：我会手语但是不会唇语，我之前在聋哑学校，一个月前才转来。

李音接着打字：你有助听器吗？

白槭点头，又摇摇头，打字：我戴助听器效果不太好，只有在没有噪声时听得见比较大的声音。

李音皱眉：能说话？

白槭打字：对，但是很多人都说我说话声音太大，所以我不怎么说。

李音接过手机打字：我明白了，谢谢你。回教室吧。

白槭沉默，跟在李音身后走进门。

江寻不知为何目光一暗，眼角的余光瞥向那个始终低着头保持沉默的女孩，半晌无言。

课间的时候几乎半个班都围在白槭身边，手里的便利贴上写着打招呼的话。江寻隔着两三排座位看着白槭周围的喧嚷，不由皱起了眉。

她不是因为听障而沉默，她的性格似乎原本就很内向。这样的交流似乎打扰到了她。

李音那边工作效率倒是出奇地高，半个早自习就排好了新座位表，一班学生四十分钟之内经历了两次大拆迁。

江寻侧身挤到公告栏前寻找着座位表上自己的名字，目光忽然落在了自己名字右边的两个字上，微微怔愣，转头目光便对上了白槭的视线。白槭肩上背着书包，看着公告栏前你挤我推的人群，茫然无措，左手无意识地扯紧了袖口。

江寻收回目光，找周围人借了便利贴和笔，写了几句撕下，绕过人群递到白槭面前。

“你好，你坐在我旁边。我是江寻，很高兴认识你。还有，我是女生。”

白槭望着眼前修长细白的一只手递来清秀的字迹，接过便利贴，抬头，终于露出今天第一抹笑颜，是给江寻的。她没有其他对别人表示友好的其他方法，只有表情是结交朋友的唯一途径。

不同于其他同学过于热情的社交和略显冷落的聚集，江寻能在她真正需要的时候递来一张便利贴。

江寻，在这个学校的第一个朋友，未来的同桌，似乎是外冷内热的性格，记住了。

上课时江寻一直在白槭的交流本上写老师的指导要求、重点内容之类，时不时点点白槭的课本提醒她讲到哪里。临下课时江寻在本子上写：听的怎么样，没记全的笔记和不会的题都可以找我。

白槭写道：挺好的，谢谢你。文字后面加了一个简笔画的笑脸。

江寻看着那个画着腮红的微笑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