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24

今日吵吵了一天，可算是都解决了，萧元漪在青苁的帮忙下，卸去身上的锦缎棉袍，再就这着热水洗漱卸妆。

程始将热布巾搭在脸上，瓮瓮道:“总算是说通了二弟，等送走了葛氏，就让他去白鹿书院读书。”

程承那是真爱读书，哪怕天资有限，不求做官发财，纯粹是喜爱研读经学典籍。

从前程家穷没条件，有条件了程始夫妻又要去打仗，程承便自请留在家中，将去白鹿书院的机会留给了程止。当初葛太公要嫁女，为了报恩，程承又娶了葛氏，被其折磨了这么多年，导致越发的沉默寡言，自卑自鄙。

因此再知道少商和少瑜受的苦，程始夫妻也从未迁怒过程承，反而一直愧疚于他。

萧夫人道:“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二弟，为着那份恩情，明知葛氏不妥，还留着她，叫二弟受了委屈。”又微微笑道:“他答应了就好。出去历练历练，见多了世面，眼界自然也宽了，经历过了，也更能硬气些。”

“夫人，说的对，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这么年受个妇人欺负，也有他自己的问题。”程始弓着虎背熊腰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咦…去哪儿了呢？我明明留在身边的呀？哪儿去了……”

萧夫人看着翻箱倒柜一脸迷糊的大汉，噗呲笑了出来，好笑道:“就在你箭匣的锦囊里。”

程始听了，连忙拿起一旁锦囊打开，果然在里面，里面果然放着两枚晶莹剔透，莹莹生辉玉珏，一枚是绿色的，一枚是红色的，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极品，他也是碰巧才得到的。又有些惊奇道:“你怎知我在寻什么？”

“不就是你要留给闺女的玉珏么。”萧元漪没好气道:“整天就只知道惦记女儿。”

“当然了，你又不是没听到二弟怎么夸咱们婳婳的，聪明至极，无师自通。”程始心里美滋滋的，竟然还能有个会读书的闺女，骄傲道:“可惜婳婳不是男子，不然位列三公不在话下。”

“休得胡说。”萧元漪对程始那骄傲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但也没有继续说教他，想当初知道有女儿时，他便开心地不得了，每次遇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女儿囤着。

…………

程少商挽着少瑜，看着葛太公、葛舅母对程姎的关心，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那能从眼中溢出来的慈爱，眼中不觉间流露出些羡慕！

少瑜本是想借身体不适不露面的，天气越来越寒冷，她已经先府里所有人裹上的毛大氅。但最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少商一人，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只能说还好来了，不然嫋嫋形单影只的看着别人相亲相爱，心里还不难受得要死！

“婳婳，我们也快进去吧！”程少商抱着毛绒绒的少瑜，笑道:“都说让你别来了，吹了冷风又要喊头疼了。”虽羡慕堂姊有那么好的外家，有人教养疼爱，但她也拥有很多，也有堂姊所不曾有的。

“咳咳……没良心的，要不是陪你，我才不受这罪呢！”少瑜说着捂着唇，尽量压抑着喉间撕心裂肺地咳嗽。

程少商连忙给她轻轻抚背，满怀担忧道:“这药刚开始两日还有些用，今日怎么又咳得厉害起来了？还是得让阿父多请些医师来才行。”

瞧着婳婳这般难受的模样，程少商那还有功夫去东想西想。

少瑜断断续续道:“咳咳……不怪医师，咳…那年冬日不如此，已经好很多了，我没事，咳咳……”

的确不怪医师，她今日突然这般严重，全是因为自己作的。

但若是再不下手，葛氏就回青州了，路上出事与旁人无关。

不过也只是小惩大诫，一是规则不允许，二是她的身体也受不住，咳咳咳……

“快别说话了。”程少商对身侧的莲房，嘱咐道:“莲房，若是阿母问起，你就实话实说，我和婳婳先回屋了。”反正她们也掺和不进去，说不定哪里又会招了阿母的眼。“若是……若是不曾问起，就不用说了！”

莲房不懂，但她一向听话，只道:“是，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