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销毁的辦法

“那这和你迫切的想投胎有什么关系吗？”苏笑笑也为眼前的少年感到惋惜，看著大树身上的疤痕，苏笑笑五味杂陈。

她本来以为大树身上的疤痕是因为偷喝了孟婆汤被惩罚所留下的，这样一看竟也像被锐器殴打留下的伤疤。

“后来小梅知道真相，非常的难过，甚至再也没有开心过，每日都郁郁寡欢，终身未娶未嫁，直到终老。”拳头落在自己的腿上，大树脸上写著懊悔和气愤，怪自己的冲动也气他的父亲。

“啊...？”孟梨的眼眶也泛著泪花，似乎同样也问这两人的缘分感到惋惜。

苏笑笑也是同样的反应，但仔细思考了这句话，又一脸疑惑的看向大树，“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上个月，我见到小梅了。”大树有些迟疑，毕竟那一日也是违反了醧忘台的规定才见到小梅的。

“是...来到醧忘台了吗？”好奇心重的孟梨没有掩饰心中的想法，替大家问了出来。

来到醧忘台就代表离开了人世间，即将转世投胎。

“那一日我和往常一样正在北面的廊坊服务，突然来了一位老太太，她的脸上有著和小梅一样的胎记。”会想起那一日，大树看到小梅的面容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遇见小梅。

“那时候我还不确定，于是...我偷偷的跟了进那位老人家的廊坊，想看看她的孟婆汤，因为孟婆汤能够回忆人生，我想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小梅。”这时大树又磕了一个响头，“非常抱歉！孟婆大人，我也是...十分想念小梅才会...”

“没事，你继续说。”看见大树的行为，苏笑笑不免有些心疼眼前的孩子。

“是，我偷看了那位老太太的汤，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因为我离世而难过自责的小梅，小梅说她想永远和我在一起，让我赶快回去保护她。”说到这，大树的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流下，“本来我以为我离去后，她会找到终身陪伴像我一样保护她的男人，毕竟那时候的我们都已经成人了。”

但是大树没想到小梅惦记著他，终生未再心动，直到上了年纪，记忆衰退仍记著幼年时期陪伴她保护她的大树。

一旁的孟梨早已哭成了泪人儿，语气中带了些哽咽“小梅上辈子并未有过失，转世投胎一定还会是个美人，会过上幸福的生活的。”

“孟婆大人，我想和小梅一起投胎转世，在她身边陪伴她、守护她，求您提早结束我的契约吧。”抬起头看像苏笑笑的大树，眼眶泛红，眼泪也浸湿了身上的服装。

“那份契约在哪里？”苏笑笑转头看著一旁的孟梨，如果在人世间的小梅已经老去离世，那么在这里的大树也待了挺长时间了吧。

“侍女杂役的契约都被收在您书房的那个上锁的柜子里，”孟梨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每年放出杂役和侍女转世时都会先将契约销毁，为了防止他们偷偷拿走，都是收在上了锁的柜子里。

“妳去把它取来吧。”毕竟只有孟梨知道钥匙的位置，这份工作只能孟梨来做了，孟梨点点头便离去，苏笑笑拿起了一旁的茶小啜一口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别跪了，起来吧大树。”看著地上的少年，也都跪了一段时间了苏笑笑赶紧让他起身，但是大树站著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显得有些慌张，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低著头，目光注视著地板。

三人在室内，沉默不语，这才等到孟梨匆匆的回来，手上拿著一张老旧的纸并将它递给苏笑笑。

“大人，这便是大树的契约了。”

苏笑笑接过那张纸，这回上面的字迹竟与之前她和孟梨签订的不同，是苏笑笑能看懂的文字。

为什么？

虽然内心疑惑，但此刻询问似乎不合时宜，苏笑笑仔细阅读著这张大树的契约，上面有大树在人间的出生日期，家庭资讯，犯了何种错事等等。

最底下的签名是朱芷曦、大树还有...独孤淮殇？

这三个名字除了大树以外似乎都不是亲自签的，像是系统化的处理。

“这个签名是...？”苏笑笑指著契约最底下的名字，孟梨凑近一看。

“每年的侍女和杂役都是分发的，会将这些人分到各个地方服务，所以签名都是在孟婆大人知情的情况下由他人代书。”孟梨以为苏笑笑问的是这个，便为她解释。

看著这份契约，苏笑笑也不知道该如何销毁，但是一旁大树期盼的眼神也盯的她浑身难受。

苏笑笑在众人的目光下将契约撕成了两半，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两张分离的纸又自动拼回去。

“大人...不是这么销毁的。”耳边传来孟梨的声音，表情带著一丝尴尬。

“那这个要怎么销毁。”此刻的苏笑笑面色涨满了潮红，她小心偷看了旁人。

大树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不知道是因为苏笑笑还是因为这张会自动恢复的契约，又看了撇过头的桔梗，似乎是在回避，这让苏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啊！想起来了，一般批审的事情都是孟婆大人批准后再由转轮王大人批准，然后那边会负责销毁，再订定日期统一将侍女杂役们送去转世之路。”孟梨的小脸上眉头紧皱，她并不负责这项业务，但是关于醧忘台的运作还是略懂的。

“还需要转轮王的批准吗。”视线聚集到最下角的名字处，苏笑笑的脑海中浮现了那张脸，原来他叫独孤淮殇。

“孟婆大人，求您帮帮我。”

大树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这并非她一人能做主的事情，可是看到大树......

“嗯，试试吧。”苏笑笑下定了决心，她也没把握能够说服那位大人，但是要是现在放弃那便扼杀了少年的希望。

“太感谢您了！”

说完苏笑笑便目送大树离开，只留下了孟梨桔梗二人。

“您真的要这么做吗？”面上写满了担忧，孟梨看著苏笑笑认真的神情，从刚才开始苏笑笑便看著底下独孤淮殇的名字发愣。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苏笑笑叹了一口气，至少不能不试就放弃吧。

一旁的桔梗面色沉重的看著苏笑笑，而苏笑笑也注意到了，正想开口时对方却抢先一步。

“大人，请您三思，我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