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安答应到。”
只见皇上睡眼惺忪,墨色貂裘随意搭在身上,安答应跟在身后,匆匆赶来,众人跪地请安。
“起吧”。皇上面色阴沉,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皇后,见着皇后面色苍白,眉头紧皱,不甚安稳,心中也甚是焦躁。
唤来太医:“怎么回事?”
章弥躬身道:“秋来风疾,风邪为主的外邪,夹杂寒邪上犯巅顶,导致头部经络气血运行不畅,不通则痛……”
皇上懒得听太医掉书袋子,打断道:“几时可好?”
章弥:“皇后娘娘如今情况,需得以针灸疏通经脉,再辅以……”
华贵人翻了个白眼,道:“说来说去还是老生常谈,竟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皇上愈发烦躁,沉声问道:“你太医院竟无人可用了?”
章弥正准备回话。
华贵人歪头思索:“有位温太医,不是治好了沈贵人的时疫么?怎不见在此伺候?”说完,嘴角凝起一朵若有若无的微笑。
齐妃见此,像是福临心至,插话道:“对对对,臣妾也听说了,这位温太医受莞嫔所托治好了沈贵人的时疫,想是医术高明,定能医治好皇后娘娘的头风之症,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前来侍奉?”
富察贵人冷哼一声:“这位温太医好大的架子,莫非需要莞嫔娘娘亲自去请?”
莞嫔和沈眉庄心中皆是一惊,莞嫔正欲答话,沈贵人抢先答道,语气凄婉:“温太医医者仁心,嫔妾感染时疫之时,宫中太医唯恐避之不及,只得温太医尽心医治臣妾,才让臣妾得以留此残躯继续服侍皇上。”
此话一出,莞嫔秀眉微蹙,心感不妙,正要张口说些什么,便看到章弥以头触地,郎声请罪:“请皇上明察,并非太医院玩忽职守,趋炎附势。沈贵人身染时疫之时尚被禁足,没有皇上口谕,微臣等不敢私下诊治。”
沈眉庄怒道:“好你个章弥……”
“眉姐姐……“莞嫔轻轻摇头,阻止了沈眉庄要说的话,拉着她跪在地上,未语泪先流:“
四郎,当日之事,嬛嬛禀报过了。若没有温太医,眉姐姐怕是早已……”只见莞嫔一双眸子泪光盈盈,昏暗灯光下的身姿微微颤抖,我见犹怜。
皇上面上浮现不忍之色,伸出手,想要搀扶她起身。
此时,安答应怯怯上前,求情道:“皇上,眉姐姐当初情况危急,莞姐姐关心则乱,不得已才犯了宫规。温太医和莞姐姐家族是世交,莞姐姐绝境之下向他求救也合情合理啊,请皇上不要怪罪莞姐姐和眉姐姐。”说罢眼泪滑落,缓缓磕头,像极了姊妹情深。
皇上闻言收回了手,正襟危坐,面色阴沉,烦躁的转动着手上的佛珠。
富察贵人怎可放过此等机会,出言愈加刻薄:“若太医不用记档便可随意出入后宫,这后宫岂非乱了套,太医可不比太监……”
皇上先前的丝丝怜悯荡然无存,怒容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