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华贵人道：“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嫔妾也在宫中几番沉浮，娘娘入府比嫔妾早，想必更有体会。莞嫔年轻貌美，又怀过皇嗣，如今就算沉寂，以她姿色想重获圣宠诞下皇嗣应当不难。”

华贵人每多说一个字，齐妃脸色便沉一分。

齐妃兀自强撑：“你休想在此危言耸听，挑拨离间。”

华贵人实在不想同这两人多说，起身道：“长街之辱六宫皆知，还用得着嫔妾挑拨吗？”

说罢带着颂芝行礼告退。

芝答应：“小主何必提醒她们，由得她们被莞嫔收拾不好吗?”

华贵人听了颂芝的话，没有回答。心里十分后悔，颂芝是有些小聪明，但实在不适合在宫中生存，当初让她侍奉皇上，断了出宫的路，着实耽误她了。

待两人回到翊坤宫，王麽麽快步迎出：“小主，刚苏公公来说，皇上晚上要来，您快准备着吧。”

华贵人欣喜：“可有告知小厨房，准备皇上爱吃的吃食？”

王麽麽：“已经吩咐下去了。”

华贵人：“不行，我得去小厨房瞧着，皇上最近太过辛劳，万不能在吃食上马虎。”说罢匆匆赶往小厨房。

晚膳时分，御架如约而至。华贵人领着众人在宫门口接驾。

皇上亲手扶起，责怪道：“秋来风疾，还出来等朕作甚。”

华贵人：“想早些见到皇上。”

皇帝拉着华贵人往殿内走去：“前朝事多，朕有些日子没见世兰了。”

华贵人：“皇上日夜操劳，还需注意身体才是，世兰见不到皇上甚是想念，不知皇上可有惦记世兰？”

皇上闻言笑道：“当然，不然朕来此作甚。”

伺候皇上用过晚膳，华贵人道：“皇上批折子辛苦了，世兰替您揉揉吧。”说罢，走至皇帝身后，缓缓按起了额头。

“世兰，你现在愈发温婉懂事了。”皇上叹道。“朕还记得那日你来找朕，似是哭过，所为何事？”

“皇上怎知？“华贵人故作惊讶，又道：”臣妾无事，皇上无需挂怀。”

“你来说，你家小主怎么了？”皇上对慎羽道。

慎羽福了一礼，看了一眼华贵人，踟躇不语。

皇帝瞪了一眼：“朕让你说你便说。”

慎羽这才道：“小主前些日子去探望了端妃娘娘，见端妃娘娘病体沉疴，触动愁肠，感怀内疚，便哭了一场！”

皇帝闻言深感意外：“这是为何？”

华贵人手上不停，继续替皇帝揉捏肩膀，口中缓缓道：“在王府之时，臣妾与月宾姐姐最是要好。从前王府的旧人，死的死，疯的疯。臣妾心中凄惶，这才想着去看看月宾姐姐。见月宾姐姐病得越发严重，臣妾……臣妾还是有些不忍的。”

皇帝闻言拉过华贵人的手，端详起华贵人的面色，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朕知道世兰就不是那恶毒之人，从前都是……，罢了。“突然像想起什么来，问道”你可是记起了……？”

华贵人抬头，盯着皇上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皇上，臣妾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