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2.城难

青木川未如他们所愿，乘胜追击到长街，反而将防线立在了长街外，命所有人不得妄动。

因钟家军退至长街，青木川没有追击，他们才得喘息的机会。钟晚晴命一队人马立下防线后，便让医务兵将受伤的人送至空无一人的医院，同时派人把守医院所有入口及出口。

钟晚晴、陆云起、周寻和韩愈四人在一旁商议该如何切断青木川的补给。

“给我纸笔！”

韩愈将纸笔交给了周寻，周寻在纸上画下了周家码头所有的入口及出口，包括周家码头所有仓库的位置。

“东西仓库距离虽远，但两间仓库之中有不少堆积的货物可做遮挡物，若想毁掉船支这是最理想的路。”

韩愈看着地图道：“若想入东西仓库必要和青木川的人兵戎相见，炮火下我们未必有胜算！”

“我知道此路对我们来说没有胜算，我想走的路是水路！”

“水路？”

“佯装入东西仓库，乘其不备跳入水中，炸毁船支，断其后备。”

钟晚晴听完周寻的话后，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不可以。”

“为什么？”

“跳入水中的兄弟不可能在炸毁船支时远离爆炸范围，岸上为他们争取时间的兄弟也未必能够逃得过R国高端武器的扫射。你这提议无异是用生命去拼一条后路。”

“可眼下除此外别无他法。”

“不，肯定还有别的法子。”

“晚晴，你每犹豫一分，我们的活路就少一分。”

周寻知道钟晚晴的为人，可眼下若想解眼前的困局，唯有如此。

“小寻，你让晚晴好好想想吧！”

陆云起看着钟晚晴为难的模样，他上前拍了拍周寻的肩膀。明白陆云起意思的周寻和韩愈推了出去，站在门外等待钟晚晴的抉择。

钟晚晴看向身侧的爱人：“云起，你怎么看？”

“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前的压力让钟晚晴有些崩溃，她不希望跟随父亲多年的士兵因自己的抉择而牺牲，也不愿身后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朋友牺牲。

她从未如此刻一般觉得眼前之路毫无光亮，她强忍着微红的眼眶，努力的让眼泪不流出来。

陆云起心疼的抱住了钟晚晴，他轻声安慰：“如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让钟家军自己做选择，是生是死我们同在。”

被陆云起抱住的钟晚晴情绪彻底崩溃，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牢牢的抱住陆云起，趴在她的肩头痛哭着。

也只有在陆云起面前她才流露软弱无住，也只有陆云起才能让她心安，无惧身后所有的不好。

哭过后的钟晚晴与陆云起一同走到了钟家军面前，韩愈与周寻站在两人身后，同钟家军一样等待着钟晚晴开口。

“自接管钟家以来，我知自己有太多不足，为人处世也远不如家父和家兄。我深知你们是家父与家兄最信任的兄弟，故而诸位才对我百般包容和照顾，我在这里真挚的感谢诸位不弃，陪我走到了今日。”

钟晚晴说罢，便弯下了身子，向着眼前所有的钟家军鞠躬，表示感谢。

对于钟晚晴突如其来的感谢，钟家军有些摸不着头脑。

“多年前R国不满现状意欲夺Z国，家兄带着诸位以命相搏，换取了几年的平静。如今R国卷土重来，城中百姓虽尽数撤离，但这座城绝不可叫这些贼人占领，所以我们要在这座城战至援军来。”

钟家军也听明白了钟晚晴的意思，他们从军时就已做好了为家国奉献的准备，故而钟家军异口同声：“但凭小姐吩咐。”

“R国的青木川占据了S城的码头，航运是他眼下最大的优势，同时也成为了我们的劣势。眼下想要扭转战局唯有断掉他的航运，但想要断掉青木川的航运，必有牺牲者。我本不愿你们任何人因此牺牲，所以我将选择权交于你们，不论你们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与你们同在。”

钟晚晴说罢后，钟家军年长的军人走到了她的面前：“我愿请缨做先锋，为身后的兄弟们争取一线生机。”

“我也愿请缨。”

“我们也愿。”

钟家军多数人都站了出来，选择为国捐躯，这样高昂的气氛让没有站出来的人也纷纷附和。

钟晚晴心中期待他们能够站出来但也期待他们能够自私，面对主动请缨，无惧生死的钟家军，她心中有着说不出口的情绪。

看着迟迟未曾言语的钟晚晴，陆云起便主动站了出来，代表自己的妻子和妻子身后的钟家感谢眼前所有无惧生死军人的感谢。

“感谢诸位风雨同舟，生死不弃的陪伴，我代我妻在这里谢过诸位。同时我陆云起也在此承诺，若诸位不幸赴国难，我陆家定厚葬诸位，代替你们照顾家人。”

感谢过后，陆云起看向眼前的众人说：“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年幼孩子，在家中是独子的请退后一步。”

钟家军按照陆云起的要求退后了一步。

看着留下的钟家军，陆云起又道：“年过半百的也请退后一步。”

其中一位不满陆云起安排的老兵站出来：“陆少爷，这种事情就该我们这些老骨头去做，这些年轻人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也同意，这些年轻人是Z国未来的希望，若他们有幸活下来，日后必能为国所用。”

“我们这些人虽经历了半辈子风雨，但也享受了半辈子的时光，这次就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发挥最后的余热吧。”

年过半百的老兵都是曾跟随钟渊明走南闯北，虽历经半世风雨，但钟渊明也从未亏待他们。

陆云起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看向一旁的钟晚晴，钟晚晴看了看眼前年过半百的老兵，心中仔细掂量后，便点头示意了陆云起。

得到钟晚晴的示意后，陆云起便答应了这些老兵的请求。

随后，韩愈和周寻便从老兵中挑选了一队人，带到屋内开始了自己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