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沅这两天除了用餐就没有见过秦妤瑾,仿佛那天只是一场错觉,当然如果不是那串佛珠确实真真切切地一直戴在了她手上。
“夫人,您有空吗?我有些话想和您说。”安帧是在午后裴今沅午睡起床出来走动赏海棠的时候过来的。
“过去坐坐吧。”裴今沅在中府的日子挺舒心,秦妤瑾并没有限制她出行,也没限制她做任何事情,只是她在见过衡叔听到她要出行时的大张旗鼓就打消了念头。这里也不是裴家,她要提防的那些人也都不在,一时间裴今沅有些迷茫,这桩联姻是不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怖。不过她也暗自揣测安帧找她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沉不住气?“你有事吗?”
“过两日即是春宴,这是宾客名单,还请您过目。”安帧将一份厚厚的册子放在桌上,一举一动都很和礼节。“晚一些衡叔会将礼服送给您。”
“执行长她出席吗?”裴今沅接过名单,却没翻开,反而问了安帧一句。
“这个我不知道,您可以自己去问执行长。”安帧是真不知道秦妤瑾怎么想,秦妤瑾的心她也猜不透。
“谢谢你。”裴今沅见她交付完名册就借机告辞了。
上面仔仔细细的名单记录着到宴的宾客都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姻亲喜恶,大概有哪些爱好,哪些家眷,家里基本的一些情况。身处高位,秦妤瑾的谨慎,裴今沅还真是刮目相看,几乎整个燕京上层的资料都被她捏在手里了。只不过,宴会她也出席吗?
裴今沅带着名单走回主楼,衡叔正在核对宴会的一概用度细节。“衡叔,执行长在书房吗?”
“在的。夫人如果要见执行长现在午睡刚起。”衡叔见秦妤瑾的药和点心也好了,想来秦妤瑾是有空见裴今沅的。
“好吧。”裴今沅也找不到其他机会见秦妤瑾了。除了饭桌上她们压根不碰面,秦妤瑾一直就住在书房说是忙公务。
女佣敲了敲门得到秦妤瑾的允许才进去的。书房里除了她就只有站在她身后的少年。她还听见秦妤瑾压抑的咳嗽声。
秦妤瑾的书房布置就比卧室更复杂一些。一张办公桌上堆着文件之外就是笔筒和显示屏。书桌后是一整墙的书架,最上面挂着一幅字,苍劲飘逸。阳台的小飘窗铺着矮几,客榻上放置着软枕。
“来了就过来坐吧。”秦妤瑾让人把东西放下出去,转着轮椅到小榻那边。
“阁下,吃药时间到。”帕萨乌斯定时提醒。
“知道了。”秦妤瑾的作息很规律,这会儿午睡刚醒,书房里还留着比平常浓一些的优昙香。“找我有事吗?”
“秘书长送了宴会名单,我……”
“没事,你看看就好。没人敢挑事。只是这样出了中府你要面对的事情面对的人就多了。”秦妤瑾将碗里的药吹了吹,慢慢喝完。一时间房间里原本清雅的优昙香染上苦涩的药汁味。“咳。”
“你的病……还好吗……”裴今沅替她拿过碗,有些犹豫,却还是问了。
“老毛病了而已,没什么妨碍。下次再过来书房便午后这个时间吧,才有精神头见你。若没有很要紧的事就别来了,小心过了病气给你。”秦妤瑾的脸色有些咳红了。如果外人见到这样的执行长估计都要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哪怕换了顾理理都觉得新奇。“要坐一会儿吗?”
“这些书可以看看吗?”裴今沅看着书架上整整齐齐的书籍。
“你随意。”秦妤瑾舀了一碗甜汤,放在裴今沅面前。
中府是秦妤瑾少年时的居所,父亲在世的时候她从不在平常回老宅,因为爸爸的死,父女俩基本上不碰面,与其说是她不回去,不如说是她的父亲单方面把她关在了这里。除了国家联盟院的会厅楼研究所,她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书房里的书大多都是她少年时期为了打发心情看的。人在低谷困境如果选择自暴自弃,她被打败是必然的,可是秦妤瑾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