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园

裴今沅上楼换衣服还跟着两位女佣，那是衡叔叫上去帮忙的，裴今沅本来还很奇怪换个衣服而已有什么好帮忙，结果看见那衣服她沉默了。金黑两色的丝线繁复的勾勒出精致的绣纹，九尾的凤凰展翅翔天。拽地长裙迤逦而下，裙摆上线绣的金泊花，勾勒出每繁美的精致，美的令人摒息。这是一条裙子没错，可是这条裙子里三层外三层加上内衬束腰裙撑等等，第一她不会穿，即使会穿肯定也穿不完啊。

“夫人，夫人……”过来帮忙的用人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

“啊？怎么了？”裴今沅欲哭无泪，这样的衣服得好几斤，她一点也不想换。

“夫人，执行长还等着呢。”女佣再一次提醒裴今沅。

果然，衡叔的决定很正确，全程裴今沅都没动手就等着人家一件一件往上套，让抬手抬手，让干嘛干嘛，活脱脱像个衣架子。

这一身礼服穿上，裴今沅只觉得自己现在弯腰都弯不了，那个束腰和裙撑限制她的活动，还要佩戴符合身份的首饰。裴今沅觉得自己顶着的这一身估计价值不菲。

秦妤瑾在楼下等着她，裴今沅气愤了，秦妤瑾一身笔挺黑色的军服，肩章垂着流苏，而最醒目的就是外衣的族徽和勋章。为什么同样是礼服，秦妤瑾的衣服这么简单，她不服！

明眼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执行长和夫人的礼服是一套的。

秦妤瑾的怀里还抱着一束刚刚开放从花园折回来的海棠。

“颜色衬你。”秦妤瑾打量了裴今沅并没有不妥当的地方。“走吧。”

安帧上前帮秦妤瑾推轮椅，裴今沅慢腾腾走在她后面。没办法，不是她不想走快点，而是这一身确实很重。

“小心。”秦妤瑾微微侧过脸。裴今沅被她看得晃了神。真是好看到犯规。

祭园的检查守卫也并不放松。秦妤瑾并没有让安帧跟上去，因为能走进这个地方只有上院阁下和夫人。

“安帧不上去……”秦妤瑾的话还没说完裴今沅也一起开口，“我推你？”

“……不必，扶我起来。”秦妤瑾拒绝了这个提议。

祭园的陵碑在台阶上，旁边的斜坡根本不能用来推轮椅，这么多台阶，出了走上去，别无他法。从前过来她都是和顾理理一起，今天不想走也不行。

裴今沅没想到秦妤瑾能站得起来，她看秦妤瑾坐在轮椅上，以为她站不起来了。但是即使站得起来，秦妤瑾的腿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当年执行长夫人意外身亡的时候年幼的秦妤瑾伤了腿，原本不是什么大病症，但是后来腿上伤上加伤。差点就真的站不起来了。此后，秦妤瑾年纪轻轻被困在了轮椅上，即使还能够行走，那个疼痛也可想而知。

裴今沅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来。可以想象，秦妤瑾走起路来一点也不轻松，裴今沅刚刚上了三阶，她就已经腿有些僵硬打颤。更别提这才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