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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朝辞蓦然一顿，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总之十分的复杂。蒋书生拍拍他的肩膀，嬉笑道，“男扮女相这种事，景兄弟可歌可泣！”

景朝辞简直不想理他，只好转移话题道，“杨守呢？

蒋书生道，“杨守也走了。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他一个人到也孤苦无依，总之摆个摊子还是能够维持生计的。”

景朝辞微微颔首。

蒋书生叹了一口气，他还记得他找到杨守之时，杨守得知妹妹魂飞魄散之后，悲怆的神色，总之是让人很是难过。

“张程死了。”春色微抬了下巴，“供桌上那被红布遮住的是他的心脏。”

徵音微微抬手掀起了一角，“麻烦了，算我欠你的人情。”

春色没有开口，徵音便坐在她的一侧，“我打听了一番，大概知晓你寻的人在哪个方向了。”

春色这才提起了一丝精神道，“哪个方向？可靠谱？”

“以此的西北方向。”徵音道，“当然是靠谱，我打听了许久。”

徵音不以为然道，“中蜀山岂不是正好？中蜀山历代出仙人。”

“那……那孩子便交给你照顾了。”

徵音微微一顿，“你将那小乞丐捡回家做什么？瞧着那小乞丐可怜？”

春色缓缓垂了眸子没有开口。

她永远记得后来卜蘇长老开了中蜀山的大门见了她一面，对着她说，“若水是个很苦命的孩子。他四岁的时候丧母没人抚养，在街道上和一群乞人争饭吃。我瞧着他那么大点的孩子，便将他抚养，让他拜入中蜀山门下。他知道有的东西来之不易，我告诉他学道可以扶危济困，救济苍生，所以他便很是刻苦的修炼道术。因为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的乞丐好多，他不想让百姓没有饭吃。可是，自从遇到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有一日，他竟然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的妖其实和人没有区别。”

“你放过他吧，妖道本就不是一路。”卜蘇长老缓缓转过身道，“可而今你是仙，若水却不在世间……仙君，有时候没有牵绊其实才好过。”

徵音又问，“那你这是要回狐狸洞？”

春色回过神来，对着她笑了笑，“要回去了，离家的时间很长了。”旋即她又问，“那三个人都解决了，还剩下这一颗心沈道长能撑多久？”

徵音顿了顿，指尖微微蜷起，她的语气有些几不可察的颤抖，“你、你担心我做什么？我还可以割……”

春色打断她，严词厉色道，“割什么？割第九尾？你有没有想过都三百年了，你这样拖着耽误了你，也让沈道长难过？”

徵音微微垂了眸子，她勉强的勾起唇角，“你、你也知道我除了扬道谁都没了，若是没了扬道，我也撑不下去了。”她叹了一口气，眸子有些微微的湿润，“别管我了，除了我自己谁都管不了。你好好走你的路吧，我走了。”

春色一个人静坐了很久，城隍庙内的白纱轻飘，有些风吹进了门堂内，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瓣淡粉色的合欢花，春色缓缓伸出手接住，那瓣合欢花还萦绕着淡淡的香气。

她取下头上的木簪，上面的红色石头有些微微的光亮，那边传来璇枢小心翼翼的声音，“锦然，锦然你听的到么？”

春色道，“璇枢我在，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