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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朝辞脚下蓦地一顿，春色继续喃喃道，“若是如此，景朝辞你真让我失望……”

张端片刻不离的守在潇嬨的床榻边，一瞬不瞬的看着潇嬨苍白的面容。那道符诀上的业火损及活人的心肺，潇嬨很难再醒来。张端紧紧地攥住潇嬨有些冰凉的手，倏然看到她的眉目微微一疏，恍然大喜道，“嫂嫂！”

岂料潇嬨睁开眼睛，眸光有些空洞的看着张端，半晌咧出了一抹笑意，“子端？”

张端微微一怔愣，旋即便又听到潇嬨道，“子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梦到大火烧我，我浑身被大火烧的都好难受！”

张端有些踌躇的开口，“你、嫂嫂你可还记得哥哥？”

潇嬨一片迷茫，她瞠大了眸子，看着张端，“子端子端！你怎么哭了？”

张端温声道，“嫂嫂你如何记得我的名字？”

潇嬨摇摇头，“我不知道，可我只记得这一个名字。”

张端蓦地一愣，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他紧紧地将潇嬨拥住，“嫂嫂……你可真是让我开心又让我心酸。”

潇嬨不知道他在哭什么，双手轻轻地抚摸张端的后背，“子端，我不想在这里了，你带我走吧。”

“唉，张程死了之后，这锦阳城里也算是少了一大祸害。”蒋书生拄着下巴，“若是我那天不偷懒，一定也看到张程临死的模样了。景兄弟景兄弟他死的很惨么？”

景朝辞心下一片烦乱，只觉得此刻蒋书生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犹如苍蝇嗡嗡嗡，景朝辞没有开口，蒋书生便继续道，“我听街上的百姓说，张府的夫人傻了，张端遣散了张府上的下人，带着他嫂嫂走了，走到哪里去了也不知晓。啧，张家可是就此没落了？家大业大的说没就没了。”

景朝辞微微一顿，皱着眉目道，“你说什么？”

蒋书生重复道，“张家没落了，家大业大的说没就没了。”

“上一句。”

“张端带着他嫂嫂走了……走到哪里去了也不知晓。”

“不，上一句。”

蒋书生想了想道，“……张府的夫人傻了？”

景朝辞微微垂了眸子，过了半晌才堪堪的说道，“……错在我。”

蒋书生不明所以道，“景兄弟你可是救人不是害人啊，怎么就千错万错成了你的错了？”

景朝辞微微蜷起手指不再言语。他当日要救人，张程却还是千疮百孔，他要救人，杨柳魂飞魄散，张家的夫人却被业火伤及，变得痴傻。景朝辞有些迷茫了，他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你错了，景朝辞你错了！

——你的大道只是有关活人无关鬼神，这又是如何的大道？！

——在你眼中，妖鬼都是无情的么？

景朝辞耳边蓦地便萦绕起了春色的声音，他有些心烦意乱不知所措。蒋书生还以为景朝辞是因为没救成人所以兀自懊恼，便温声安慰道，“景兄弟你也不必如此懊恼，张程作恶多端，自食其果。你要救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旋即，蒋书生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便呵呵笑道，“景兄弟，你可知道你身穿着女装，一路跑到城隍庙。幸而夜深无人，若是有人你可就甚是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