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

她出生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六月初七。没有蝉鸣，蝶舞的璀璨夜景。只有蚊子嗡嗡作响，好不容易走进的一阵热风，吹得人心头莫名躁动。“啊”一股液体从一女人胯下流出。那女人约莫三四十的年岁，也许是因为长期的体力劳动所致。身上散发着廉价护体霜的味道，那护体霜是他男人花了大价钱从村长夫人买下的。旁边女孩焦急地等待着，脸上难掩焦急之色。看着母亲疼得“嗷嗷”大叫，也“哇”地大哭起来。

“臭婊子们，一个个哭唧唧的，给谁看。”屋中那男人作势要打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六七岁的小姑娘登时没了声儿。

村子本就不大，住着一百来号人，当然是原住民数量。这小村子不知有什么魅力，引得无数漂亮女孩子“趋之若鹜”，城里人，县城人，乡下人，隔壁市的，隔壁省的，汇聚来自全国各地的女孩子们，她们怀着梦想，期许美好生活。却被充满着恶意的人牙子，骗来这里，一辈子不能出去，在这个穷沟子里度过余生。

这个女人亦是如此，她曾想过要逃，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我们去卫生院吧？”秦大河试探性地询问屋中坐着的老妇人。“河儿不好，时辰不对，熬到天亮，我都问过大仙了。”秦大河的母亲摇了摇头。

“妈，要是把好不容易来的大儿咂掉了，咋办？”

“也是。”在这个家中男人有绝对的话语权，哪怕是家中掌权的女性。

灰暗的房间内，几把简陋的椅子搭起的小床上，到了晚上温度降了下来，蚊子却依旧不分好坏的胡乱叮人。做手术的器具已经生了一层铁锈，想来是有了些历史。亏得秦大河是村中学历高些的初中毕业生，家庭条件在村中还算好的人家，不然就只能在家中分娩。

“大哥，大嫂。”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一对夫妇缓缓走来，男的身着白色工服，女的一条白色连衣裙，与这个小诊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大河的瞳孔怔了怔眼里写满了恐惧，显然是想摆起大哥的架势，清了清喉咙。“有什么事，你们大嫂都在生了，你们又来捣什么乱？”那声音很大，整个诊所都为之一颤。

“要是个女孩便抱给个我们吧！”那女人一字一顿地说着，秦大河的拳头已经硬了，白色的连衣裙搭配上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那张脸虽算不得美，但也有着动人的韵味。这是秦大河的弟弟秦小海在城里找的媳妇儿。

虽说秦小河的条件绝对算是村里很不错的，甚至是村中找不到几个这样的，在城里也绝对算得上优异，但他可是村中出了名的大逆不道。寡母、哥哥供他读书，转头进了大城市，买了房，娶了媳妇，就不见了踪影，再没回来过。他一个月可以挣40元，买个媳妇300元，他可一点儿没帮衬。全靠他哥哥和他母亲卖菜，卖血，卖锅碗瓢盆挣钱。

“你什么意思？秦小海，你咒老子生不到儿子。”

“就事实说话，大哥。”秦小海的夫人项裕与秦大河见第一眼就瞧不起这个老文盲，一想到自己的小海跟着这种人长大，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