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住了月,潮湿的燥热,容易影响心情。
梅长苏比往日早了许多,沐浴更衣,就寝。
没了月光,风呼呼的吹在窗户上,有些阴森,幸好黎纲细致,早就用布头包住,并没有发出扰人的声响。
只是偶尔闪电的光亮会透过窗户,映在厚厚的床幔上。
里面的人睡姿标准,起伏的胸膛证明他睡的不怎么安稳。
渐渐的,呼吸急促,他微张的嘴开开合合,在说什么,又下意识的不发出一个音。
房内是实在温暖。
角落里一座暖炉,烧着银骨炭。
其炭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选其尤佳者贮盆令满,复以灰糁其隙处,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
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即使如此,他还是盖着厚厚的被子,上面覆盖着一张雪狐皮。
若是此时有人去摸那被子,定会惊讶被子竟然还没有捂热,就好像盖在一块千年寒冰上。
无法融化,无法温暖。
夜半,又是一道惊雷。
床上的人明明深陷梦魇,眉头紧锁,神色慌张。
可他却不愿醒来,依然在梦中纠缠。
梅长苏(林殊)不……不…不要…………不…………
他终于发出了声音,声音很小,微弱的几乎听不到。明明他已经那样痛苦,却还是不敢大声说出来。
即使在睡梦中,也克制着自己。
隔壁的飞流猛的张开眼。
他在雷雨声中,敏锐地捕捉到苏哥哥的声音。
很慌张,很害怕。
他瞬间清醒,翻身起来,几步路,甚至用上了轻功。
到了门口,只听见了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反而慎重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进去。
他的所有武功本来就是刺杀的路子,此时刻意为之,没有一点声响的走近床前。
拂开床幔,细细打量。
苍白的面容因为激动,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细密密的汗。
嘴巴微张,像是被迫上岸的鱼,勉力呼吸着每一口空气,努力自救着。
飞流有些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推醒他。
明显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难了,他像是被冰封住一样,茫然无措的站着,眼巴巴看着他的苏哥哥。
忽然,猫眼惊恐的睁大。
那样谪仙的一个人。
那样处事不惊,淡雅从容的人。
那样强大,什么都会的一个人。
双眼紧闭着,一颗豆大的泪,顺着鬓边,滚落到枕头上。
啪嗒!
飞流早就听不到窗外的响声,耳边回荡着那滴泪的声音。
他的鼻子好像被打了一样,酸酸的,眼眶也有点发热发痒,连视线都被影响,有些朦胧,这些,他都顾不上了。
飞流只想着,帮他擦掉那颗泪。
好像这样,就不会伤心了。
他的手,刚附上那处湿润。
手腕,脖颈处传来剧痛。
床上的人好像还在梦中,他睁开眼,眼中是一片血红。
身体像是本能的,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掐住脖子,牢牢的控制住。
身体所限,他的动作并不快,飞流却没有躲。
飞流对要害被上的手视若无睹,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微乎其微,只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苏哥哥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