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请安

初一是贺家各房到荣禧堂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子。

母女俩记着日子早起，对坐在桌前用朝食。

芜华目光细细打量着南乔，轻叹一声：“瘦了。”

南乔这些天忙着和贺氏姐妹处理赈灾的事，整天早出晚归。

除了晨昏定省，芜华几乎见不到她的人。

更别提一起坐下好好用饭了。

南乔主动为芜华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

“娘，我同环表姐和珺表姐一起，大舅母很是照顾我们，哪里会瘦？倒是您，整日闷在院子里，该多出去走走，身子才能康健。”

“我的身体就这样，时好时坏，没什么大事。”

芜华扯了扯嘴角，眉目间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淡的忧愁。

南乔宽慰她，“大夫说了，您的病是过往过于操劳才导致的，往后有我，您也不必多操劳了。”

“我们乔乔长大了。”芜华一脸欣慰。

用过朝食，母女俩相携往荣禧堂去。

母女二人到时，荣禧堂已满是欢声笑语。

几房的太太带着孩子们来得早，都想在老太太面前讨个欢心。

门口的小丫头问了好，掀了帘子将母女俩迎进屋，“郡主和表姑娘来了！”

芜华落座在老太太下首的位置上，和闵氏挨着。

贺环环一见南乔，便上前将她拉到了老太太身边。

“你怎么才来，我和珺珺正跟祖母说你想出来的赈灾法子呢！”

“好孩子，这段时间忙坏了吧！”

老太太拉过南乔的手，满脸慈爱，“我听你两个表姐说了，这次的赈灾要不是你，可把她们俩为难住了。”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环表姐和珺表姐也十分能干，又有大舅母派的嬷嬷协助，这才没出岔子。”

南乔如此谦逊、不抢功劳，闵氏也跟着夸赞了几句。

满屋子的人目光都落在南乔的身上。

二房太太郑氏初闻闵氏将赈灾一事交给了三个小丫头，就十分不服气，又因为三个姑娘没带上她生八姑娘贺琳琳，更是气得砸碎了好几个茶盏。

如今听着满屋子的人都称赞三个姑娘，却没自己姑娘的一份儿，顿时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好一会儿，郑氏才恢复了脸上的表情。

“哎哟！听说大嫂如今教着九娘和十娘掌家，两个姑娘都像模像样的，可惜了我的八娘，如今整日只晓得闷在屋里读书。”

闻言，闵氏含笑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郑氏嘴上说着贺琳琳只晓得闷在屋里读书，可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贺环环和贺珺珺只亲近南乔这个表姑娘，却孤立自家姐妹。

闵氏性子直爽，最看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弯弯绕绕，自然不给郑氏面子。

“二弟妹这话偏颇了，你到底是去过京城，做过官太太的，教育八娘自有一套，读书或是其他，想必都有方法。”

郑氏气得咬牙，却不敢得罪她。

“倒是我想岔了，想必四弟妹也知道自己教不出掌家能干的姑娘，这才托给了大嫂。”

郑氏也只仗着楚氏不在，才敢这么说。

贺珺珺却气得涨红了脸。

闵氏皱眉，正要开口斥责，老太太却安抚地拍了拍贺珺珺的肩膀，随即看向郑氏，语气冷厉。

“让十娘跟着老大家的和九娘一起学掌家，是我的意思，怎么？你心里有意见？”

“娘，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郑氏急忙辩解。

老太太却瞪了她一眼，目光中不乏失望。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怨我偏心，觉得你大嫂处事不公，是不是还觉得这个家欠了你们二房？”

郑氏张着嘴，想要解释，却说不出一个字。

老太太说的没错，甚至将她心里的想法一字不漏的全说中了。

当年，他们二房也曾官至正四品都御史，在京城做官，好不风光。

却因为英王谋逆之事受到牵连，为了避祸二老爷辞了官，回到会稽。

大房掌家，四房接管青庐书院，就连庶出的八房，在老太爷的运作下，都外放做了小官。

唯独他们二房，成了闲人。

屋里一下子静了。

老太太气得喘着粗气，连道了三声好。

“既然提起来，那就把话说开，你今天站在这里，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二房，又或是八娘，无非为的是两个字，掌家。”

郑氏神情动容，却迫于屋里的气氛，摇头低语，“儿媳不敢。”

老太太冷笑，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小茶几上。

“你不敢？我瞧着整个贺家，没有你二太太不敢的事！”

门外忽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不好了，老太爷要拿家法处置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