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声音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剑尖垂地，血水顺着剑槽滴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
丁砚舟抬眼轻笑，烛光在他腰间玉带上流转：
“亚轩啊，孤确实吩咐过寻芳院好生照看。”
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缂丝云纹，
“可崔家姑娘用淬毒簪子刺穿婉怡喉咙时，谁能料到呢？”
少年侯爷的剑锋骤然抬起，映出他眼底翻涌的癫狂。
殿外传来甲胄碰撞声，数十名暗卫如鬼魅般围拢。
丁砚舟却摆摆手，将青玉酒盏推至案几对岸：
“尝尝今年新贡的屠苏。那日姚嫔不过是去宣父皇恩旨，许崔氏充入教坊司戴罪立功，谁知...”
宋亚轩“恩旨？”
宋亚轩忽然低笑出声，剑尖挑翻酒盏，
宋亚轩“让她给仇人跳柘枝舞的恩旨？”
破碎瓷片溅起，擦过丁砚舟颈侧，霎时沁出血线。
暗卫刀剑齐出，却见少年反手将珍珠领扣按在心口，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宋亚轩也不知如何出的皇子府，只记得从那时起，他就注定要和丁砚舟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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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那日，忠勇将军府后院的演武场积雪未消。
张真源穿着素麻练功服，银枪破空时震得梅枝上的雪簌簌落下。
见小厮引着披墨狐大氅的宋亚轩走来，他收势而立，枪缨红穗在寒风中散如泣血。
宋亚轩“崔姑娘的遗物。”
宋亚轩掷出犀角匣，断玉在绒布上发出轻响。
张真源古铜色的面容骤然惨白，枪杆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裂音。
这位曾与崔如璋同窗十载的将军嫡子，至今腰间还系着少女及笄时送的青竹荷包。
宋亚轩“三个月前，殿下赐我的岭南荔枝。”
宋亚轩倚着梅树冷笑，玄氅领口的风毛沾了雪粒。
张真源沉默地摩挲着玉玦断口，忽然从兵器架暗格抽出一卷羊皮。
舆图上朱砂标出的关隘，正是崔如璋生前镇守的雁门。
当视线落在二皇子府标注的“三千私兵”时，银枪猛地贯穿青石板：
张真源“崔伯父下狱前夜，曾托人送我八百里加急军报。”
暮色渐浓，两人在祠堂崔氏牌位前割掌盟誓。
血滴入酒坛时，宋亚轩盯着张真源腰间荷包轻笑：
宋亚轩“等送仇人上路那日，我要用丁砚舟的头颅祭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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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宫宴的烟火照亮太液池时，造反的狼烟自玄武门升起。
宋亚轩的红裳外罩着龙鳞甲，饮血长剑挑飞禁军统领的头盔。
张真源率边关铁骑踏碎承天门，银枪所指之处，叛军臂缚的白麻布如丧幡飘摇。
宋亚轩“你看，杳杳。”
宋亚轩割断阻拦的宫绦，对着虚空温柔呢喃，
宋亚轩“这些人都去给你跳柘枝舞了。”
剑锋掠过跪地求饶的宗室女眷，血珠溅上他唇畔笑靥。
当他在金銮殿玉阶前找到丁砚舟时，九旒冕下那张脸仍带着怜悯般的微笑。
“孤给过她选择。”
丁砚舟抛来半截银簪，孔雀尾羽的簪头沾着暗紫痕迹，
“要么活着看崔氏遗骨被挫骨扬灰，要么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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