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日后,天刚蒙蒙亮,一辆朴素但结实的青油布马车驶离了相府侧门。
车内坐着崔令望和她的贴身丫鬟墨秋。
墨秋年长知夏几岁,性子沉静稳妥,心思缜密,口风极严,是崔令望特意挑选的同行者。
知夏虽忠心,但性子跳脱,还是让她留在府里,准备晚膳。
马车出了城门,沿着官道行了一段,便拐入了一条偏僻崎岖的山路。
山路颠簸,崔令望却无暇顾及,她膝上稳稳放着那个用厚厚棉布包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黑陶酒坛。
坛中,便是她费尽周折得来的浮云烧。
她的心绪也如同这颠簸的山路,七上八下。
成败,在此一举。
按照梦中模糊的指引,马车最终停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山坳口。
前方已无车马可通之路。
“小姐,到了。前面只能步行了。”车夫在外低声道。
崔令望深吸一口气,抱着酒坛下车。
墨秋紧随其后,背着一个装着清水、干粮和简单应急药品的小包袱。
主仆二人沿着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径,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坳深处走去。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转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几间依山而建的简陋茅屋映入眼帘,屋前用篱笆围出一个小院,院中晒着些不知名的草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院角,一株巨大的老槐树亭亭如盖,虬枝盘曲,正是梦中记忆的标志!
崔令望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整了整因赶路而略显凌乱的衣裙,抱着酒坛,带着墨秋,缓步走向那篱笆小院。
还未等她开口叩门,中间那间茅屋的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形清瘦、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袍子,脚踩草鞋,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正是陌夷苍!
他看到站在院外的崔令望主仆,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诧,随即化为浓浓的警惕和审视。
他的隐居之所极其隐秘,鲜有人知,更遑论是这样两个衣着不俗、一看就是世家出来的女子!
“你们是何人?如何寻到此地?”陌夷苍的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冷和质问,目光如电般扫过崔令望和墨秋。
崔令望强压下心中的紧张,上前一步,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
崔令望“晚辈崔令望,冒昧打扰前辈清修,还望前辈恕罪。晚辈……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前辈在此隐居,特来拜见。”
他此时已经认出了眼前的小姐,正是那时在宝积山上碰巧撞到过的人。
“机缘巧合?”陌夷苍冷笑一声,眼神更加锐利,带着明显的不信,“老夫避世多年,行踪飘忽,你这‘机缘’未免太过巧合!说吧,谁派你来的?所为何事?”
他身上那股常年与毒物草药为伴的孤傲之气散发出来,带着无形的压力。
崔令望知道,单凭一句“机缘巧合”绝不可能取信于这位阅尽世情的高人。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诚地迎向陌夷苍审视的视线:
崔令望“前辈明鉴,晚辈并非受人指使。实不相瞒,晚辈此来,是诚心恳求前辈,收我为徒,授我岐黄之术!”
“收你为徒?” 陌夷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花白的眉毛高高挑起,上下打量着崔令望,
“你?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学什么岐黄之术?治病救人?还是想学些旁门左道,回去宅门里争斗?”
他的话语刻薄而直接,毫不掩饰对世家女子的轻视和对她动机的怀疑。
崔令望被他的直白刺得脸色微白,但她并未退缩,反而挺直了脊背:
崔令望“前辈所言差矣!晚辈并非一时兴起,更非为了后宅争斗!晚辈深知医道浩瀚,济世艰难,若无至诚之心,绝不敢妄言拜师!晚辈是真心仰慕前辈医术通神,心怀济世之念,愿以毕生之力,承袭前辈衣钵,悬壶济世,解苍生疾苦!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她的声音清越,带着少女的稚嫩,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执着,眼神更是澄澈见底,毫无闪躲。
陌夷苍审视着她,眼中最初的惊疑和刻薄的轻视,在她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和坦荡的目光中,竟真的慢慢消散了几分。
阅人无数的他,能分辨出真诚与虚伪。
眼前这个小姑娘,那份执着和眼里的光,不似作伪。
他紧绷的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冷淡:
“哼,志向倒是不小。可惜,老夫早已立誓,此生不再收徒。你纵有诚心,也是枉然。回去吧。”
说罢,他转身就要回屋。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崔令望果断地向前一步,同时解开了包裹酒坛的厚布。
崔令望“前辈且慢!晚辈知前辈好酒,尤爱浮云烧!特以此酒,聊表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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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安玥最近感觉《朝雪录》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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