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医疗翼一天连进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半人半蛇的，波比·庞弗雷女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边生气一边帮盖勒特查看。

“他有事吗，波……庞弗雷夫人？”阿不思小心翼翼地问道，说实话，他从来没看过盖勒特的脸颊有过如此苍白的时候。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过劳。”庞弗雷女士帮盖勒特挂上了吊瓶，里面装着恢复药剂。

过劳……吗？

“孩子，你得去上课了。”庞弗雷女士还是一如既往地严格，在看过时间之后立刻打算赶走想要留下的阿不思，但阿不思是什么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搪塞了过去。

“好吧，好吧，最多让你等到他醒来。”庞弗雷女士说不过他，这孩子笑眯眯的样子跟校长简直如出一辙，若不是校长没什么风流韵事，她都要以为这是邓布利多的私生子了。

“谢谢庞弗雷夫人。”阿不思狡猾地笑了笑，目送着庞弗雷女士离开后，表情渐渐地凝固起来。

他看着盖勒特苍白的脸色，少年修长的手指无力地搭在病床边上，有那么一瞬间，阿不思想要紧紧地握住那只手。

盖勒特啊，我还能抓住你吗？

我还能……捉住你的手，和你一起改写未来吗？

“对不起。”

阿不思低垂的头猛然抬起，他听见了什么？是盖勒特的声音？他醒了吗？

“阿不思，对不起……”

一滴清泪从盖勒特清瘦的脸上划过，速度快的阿不思差点错过。

他……哭了？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格林德沃哭了？为了他？

这可能吗？

阿不思深深地凝望着眼前这张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被理智紧紧包裹的情感似乎出现了一丝皲裂，如果是这样，他是否真的可以相信一回？

相信他曾经真正忏悔过自己的罪行，相信他终究跟那个人不一样。

他或许应该庆幸吧，格林德沃跟伏地魔不一样，他懂得爱的力量，尽管他也瞧不上。

“邓布利多……”

阿不思又愣了愣，被这突然改变的称谓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圣人，呵呵……”

阿不思脸色一白，他看着盖勒特痛苦挣扎的表情，似乎能透过他的脸看见两个不同的人在争吵和拉扯，这种争执令他的躯壳痛苦不已，却又安静无声。

“看来不能再拖了。”阿不思呢喃着站起身来，眼睛依旧没有离开盖勒特。

“我本以为我们能看着这一世谁都不必死去，谁都不必再当棋子，包括我自己。”

“但看来，所有的事都必须搁置一下了。”

那句声泪俱下的“对不起”像羽毛一样轻轻挠过他的心脏，痒痒的，却又有些难受。

他走到医疗翼门口，突然回头想张口对盖勒特说句话。

可，他该说什么呢？

他在“没关系”和“对不起”之间犹豫，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原来他们早就成了这样，想说的话说不出，想藏的恨藏不住。

原来，他以为的一切都有机会，只不过是心存侥幸。

……

女贞路的众人其实很懵逼。

明明下午好似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却在邻里邻居之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其实只有女贞路四号的一位被锁在碗柜里的男孩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在了学校的烟囱上，把校长和老师吓了一跳，后来佩妮姨妈气势汹汹地冲到了学校把他领走，还对外宣称他“脑子有病需要休息”，到了家里弗农姨夫恶狠狠地把他关进了碗柜里。

他已经在碗柜里呆了一天，而就是这第二天，那位不知名的神秘人来了。

他并不能听清门口的弗农姨夫与那人交流了什么，只能从那个清冷低沉的声音推断来人是为女士。

紧接着的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佩妮姨妈的尖叫夹杂着爆破的声音，震得他感觉耳膜都刺穿了。

哈利听见因为好奇下楼查看的达力从楼梯上滚下的沉重声音，他都能想象出那肥胖的身躯从自己头顶的地板上滚过，恐惧在脑海中蔓延开来，他几乎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哈利·波特，在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住这里！你是他们那里的——”

沉稳的肃杀问句和佩妮姨妈惊恐的尖叫混杂在一起，哈利咽了口口水，他根本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虽然平时再怎么讨厌佩妮姨妈这一家人，但说到底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是抢劫吗？像电视上那样？但为什么没有枪声？

佩妮姨妈认识她吗？“那边的人”到底是哪一边？

哈利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与他有关的谜团之中，这谜团与他早有关系，但不应该这样联系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哈利·波特？”女人已经踏入了女贞路四号的门里，她的呼唤在哈利听来简直就是恶魔的低语。

他只希望这个时候女人的直觉不要这么敏锐，至少在警察来之前不要发现他在这个像杂物间一样的碗柜里。

女人轻轻地念了句什么，但随即骂了一声：“该死！居然用不了！”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哪怕是咒骂着，也是极尽优雅和矜贵的，她身上不知是什么衣服，长度似乎拖到了地上，发出了佩妮姨妈最好的天鹅绒礼服摩擦的声音。

柳克丽霞缓缓地走上了楼梯，一脚把堵在半路的达力从楼梯上踢了下去，正好落在了他父亲的身上，挡住了大半碗柜的门。

她看着两坨摔在一起的肥肉，只觉得自己的鞋子都脏了。

她缓慢地、优雅地在楼上的房间一个一个地搜查，幸亏高贵如她，自以为那位哈利·波特大名鼎鼎，在亲戚家住的也肯定是最好的房间，但她万万都想不到，在巫师界名声大噪的小巫师，在她最看不起的麻瓜人这里也同样被人看不起。

直到她几乎搜查了整个房子，还是没有搜到哈利·波特的身影，气急败坏地想拿达力父子出气时才发现了那道隐藏在楼梯下上锁的门。

“哦……你在这啊。”柳克丽霞勾唇一笑，哈利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后背紧紧地贴着小门，希望她看不见自己。

“阿拉霍——”“昏昏倒地！”

柳克丽霞还没来得及开锁，就凭借着曾经大战时的敏锐接下了门口发来的几道昏迷咒和缴械咒。

后来的事情，就是她发现人越来越多，只能用黑魔法伤人逃走，而受伤的人去找了邓布利多疗伤汇报，没受伤的人留下来清理现场。

哈利的记忆没有被删除，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忘了，但他没有。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使用那些力量，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他拥有什么力量。

他保留了自己的记忆，并忐忑地将它看作仅有的秘密，并为此感到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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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我知道很多小伙伴都在劝我让ggad有个HE，但我只能告诉你们，就算结局是HE了，那中间的虐也少不了（老毛病，所有的文章没点虐我都觉得不完整ヾ§ ￣▽)ゞ啊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