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高天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伸手迅速推了一下江添,低声道
高天扬醒醒嘿添哥,自习了。
他指着江添冲盛望解释。
高天扬刚让我上课叫他,免得睡过了。
盛望挑起眉,倒是有点意外。他以为这位同桌就是来表演天天睡觉门门满分的呢。
高天扬叫了两次,江添终于醒了。
他“嗯”地低低应了一声,覆在后脑的手指蜷曲了几下,黑色短发从指缝间支棱出来。拇指捏在食指关节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这才抬起头。坐直身体后,他又搓了一下脸。
肉眼可见醒得有多艰难。
高天扬我天,你昨晚干嘛了困成这样?
江添一点破事。
江添显然不想多提,眉宇间除了困意就是不爽。他从桌肚里摸出一瓶矿泉水,瓶身上蒙着的冰雾在手指间化开一些,他拧开喝了一口,余光终于瞥到了一旁的盛望和前面的令狐羽晴。
他皱着眉转过头来。可能是刚喝了冰水的缘故吧,嗓音语气都很凉。
江添你谁?为什么坐这?高天扬,你又为什么这?
盛望本来就因为姓江连坐了他,被这种语气一激,就更没什么好印象了。他少爷脾气上来了,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新教材。
盛望我新来的,就坐这了怎么着吧。
帅哥互怼可能挺吸引人的,前面几桌同学纷纷扭头。令狐羽晴就跟没听到一样。依然自顾自的看着书页发呆。
高天扬一看气氛不对,第一个冲出来打圆场。
高天扬不是,刚刚你补觉不知道,老师把他摁这儿的。也是老师让女同学坐那的。
江添哪个老师?
高天扬还能有谁,大嘴呗。
高天扬他不是一向喜欢瞎排座位么,上次一句话把我课桌拎讲台旁边,第二天自己又给忘了,问我为什么好好的教室不坐,非要上讲台跟老师挤,我就日了狗了。
盛望正冷着脸跟江添对峙呢,闻言扭头盯着高天扬,脸上明晃晃刷了一排谴责的大字:刚刚大嘴猴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旁边突然响起“咣啷啷”的拖动声,盛望闻声看过去,就见江添已经站了起来,拎着椅子,把自己那张单人桌往后拉了一段距离。
令狐羽晴听到声音,回过了神。回头,就看见那个一直趴着睡觉的江添起身挪动桌子。
高天扬你干嘛啊?
江添调座位。
江添看也没看,冲盛望的方向偏了一下头。
江添他矮一点坐这,我坐后面。
盛望谁矮?
江添已经在新位置上坐下了,他从桌肚里抽出厚厚一沓卷子丢在桌上,这才往椅背上一靠,抬眼看向盛望。
江添不然你比我高?
盛望……
至此,盛望对这人的印象是彻底好不回来了。
令狐羽晴偏过头。
令狐羽晴其实,他说的也对,你……的确比他矮了点。
盛大少爷不开心,他不说话了。
盛望 把自己面前的单人桌往左挪了一些,跟整排对齐,又把书包塞进桌肚。刚坐下来,高天扬就小声召唤他。
高天扬诶,哥们儿。
盛望嗯?
盛小少爷不爽的时候针对性很强,不会对着无关人士乱拉脸。
高天扬你别往心里去,他平时不这样,这两天可能遇上什么事了,心情不太好。
盛望出于礼貌“哦”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关我屁事。
江添我没聋。
高天扬不说话了,盛望也懒得跟他计较。
他放眼望去,整个教室只有他一个人桌面上放着教材,其他人都是一沓一沓的卷子。而且上课铃打这么半天了,也没见哪个老师来。
这学校什么毛病?
他扫视一圈,还没来得及把疑惑问出口,高天扬就看见他迷茫的样子。低声开口。
高天扬今天周六,又是补课期间,一天都是自习。你……没带点卷子啊?
盛望没好气地提醒他。
盛望我今天刚来。
高天扬哦,那你拿什么复习啊?
盛望复习?
盛望你说复习?
高天扬对啊。
盛望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干巴巴地问。
盛望为什么要复习?
高天扬因为明天考试啊。
盛望???
盛望明天干什么?
高天扬考试。
盛望用一种你在说什么梦话的目光回头看着他。
盛望考什么?高一的内容?
高天扬那是上一次期末考试的事,现在考什么高一的内容啊。
高天扬考你桌上的。
你再说一遍?
可能他凝固的样子有点萌,高天扬笑趴了。
盛望指着教材,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
盛望徐主任告诉我,这是你们这学期的新教材。
高天扬“理论上是,但是我们已经学完了啊。今天8月8号对吧?我们7月10号放的暑假,就放了10天,然后就来上课了,前两天学完了。
高天扬反正数理化都学完了,语文进度稍微慢一点点,英语本来也不按课本来。
盛望所以我明天要考五门完全没学过的东西?
高天扬是。
盛望我能请假么?
高天扬应该不能,朋友,任重道远,好自为之。等毕业了,找人打徐大嘴一顿就对了。